薛鹂见魏玠态度和软,再想到他近几日深陷泥淖,风波不断,着实有些凄惨,犹豫片刻仍是点点头,便也没有立刻要走。
魏玠领着薛鹂去他寝房,而后有侍者托着漆盘送进来几件衣裳。
层层叠叠厚重罗衣,玄色衣袍上有绣有翟鸟纹,袍边是则是赤色云纹
“解,何时解?”薛鹂皱起眉,不禁怀疑道:“你当真没有骗?”
魏玠垂下眼,望着那碗甜酒酿,目光显得有几分落寞。
“你服用汤药,是替你解去香料所剩余毒,三个月前便无碍。”
薛鹂眉头皱更紧,追问道:“那你逼五日服用汤药是做什?岂不是又在诓骗?”
“是桑根与赤豆,加上些皋卢茶煎煮,清热祛火,对你身子并无害处。”
这便是不肯放过她?
薛鹂深吸口气,方才生出来点同情立刻消失干净。
果然,即便魏玠面上再如何温情款款,手段是丝毫不肯留情。宁肯将她毒死,也不愿放她条生路,还说什喜爱她话。
薛鹂越想越气,也不想再与魏玠多说,立刻冷着脸站起身要走。
魏玠没有起身拦她,只是语气显得格外失落:“鹂娘,陪着便如此叫你厌恶吗?”
清热祛火,薛鹂只觉得自己怒火更盛。魏玠竟本正经地骗她喝这样久,亏她每回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迟几日便毒发身亡,也不知魏玠每回见她喝药时如何在心底笑话她。
虽说没有被下毒总是好,然而想到自己被戏弄这样久,薛鹂仍是气到说不出话来。
既然魏玠能说实话,是否说明他愿意放手,与她就此散。想到魏玠品性,她又觉着心中不大安稳,愈发怀疑起来,问道:“你这次说可是实话?”
若是她走没有几日,路上忽地毒发该如何是好?魏玠心肠狠毒,哪里是那样好说话人。
“不是骗你。”他顿下,又道:“只是还有事,想耽误你炷香时间。”
薛鹂没好气地回他:“你若真心喜爱,应当是盼着切都好,怎能为己之私给下毒,宁肯死也不能嫁与旁人,并非无情,分明是你不懂得如何爱人,陪伴在你身边,叫日夜不得安稳。”
魏玠默默,说道:“确不如梁晏大度,能容忍你离而去。”
薛鹂听他又提起梁晏,心中愈发不耐,脚步走得更快。然而不等走出门,便听到身后魏玠淡淡开口:“无需解药。”
“什?”她愣住,脚步也停滞在原地。
“不用解药,你身上毒已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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