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也顿下,而后才拿出张素帕,迅速将唇上点殷红擦拭干净。
赵暨面带忧虑,忍不住问道:“解毒之法还是没能寻到?”
“暂且只能服药拖着,也不知还能拖几时,已经命人去查赵统身边医师,只是以他性子,被反刺回,定会绝后路,将那医师灭口。”魏玠对自己下场清晰无比,只是兵马已经到洛阳,他不能错失时机,只好将解毒事放下。只是这毒越拖身死耗损得越厉害,也不知是否能等到配好解药那日。
赵暨紧抿着唇,脸色也不大好看。
“薛鹂可知晓此事?”
,垂下眼去看桌案上插着枝榴花,不知是想到什。
为收回皇权,他放任各大世家与宗族间争斗,任由夏侯氏顶在前,以佞臣之名招揽无数骂名。然而世族是千年古树,根枝蔓延百里,只能暂时打压,却无法除尽。世族倘若能除去,他这齐国也到亡国之日。荣俱荣,损俱损,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只是既不能除去,往后还要共同谋事,此遭定是触怒不少望族,总要有人承担这份怒火,将切罪责都揽过去。
魏玠知晓他意思,淡淡道:“先帝在时,太尉便接下兴国重任,想必早已知晓自己后路,不会让陛下为难。”
“知道,只是……”赵暨面露不忍,手指也缓缓收紧,压低声道:“此举对夏侯氏不公。”
“她不知,能在她察觉以前解毒才好,若最后无力回天,也是魏玠命数。”
赵暨见他说从容,眉头皱更紧,没好气道:“实在想不明白,你是何人,薛鹂又是何人
“世事本就不公,夏侯氏在朝多年享尽荣华,替陛下除去不少人,钧山王是以清君侧除夏侯氏名义造反,天下人都对夏侯氏恨之入骨,名门望族更是损伤无数,此恨难消,唯有以血洗血,陛下并非不懂。”魏玠语气平静,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赵暨早猜到魏玠会如何说,却仍是沉默好会儿,才点头道:“你说是……糊涂。”
只是不等他再多说,忽然听到阵剧烈咳嗽,即便魏玠努力压制,却仍是能看得出他痛苦万分,连颈间青筋都清晰可见。
赵暨忙替他拍拍后背,又倒茶水递给他,而后才想起来魏玠不惯于旁人茶盏,又将茶盏放回去,再抬头看向魏玠时候,撕心裂肺似咳声已然停止,他除面色略显苍白以外,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赵暨脸上却多抹惊愕,他抬手指指魏玠,愣愣地说道:“你……你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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