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川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一丁点也没被易水影响,但
秦川身边的人都是些懂得察言观色的,从易水走后没人提起过他,但越是刻意的规避,越会让人想到他们在遮掩的人。
这没什么好掩藏的,秦川想。
易水并非他生活中不可取代之人,也从没有在他的人生轨迹里烙印下什么不可磨灭的痕迹。
能察觉到什么的人,大概只有丁阿姨。
在意识到易水真的走了,并且极有可能不打算再回来后,阿姨极伤心了一段时间。连去菜场买菜的时候都会被多嘴的姨婆们七嘴八舌地问陪你买菜的小帅哥怎么不来了。
细枝末节,不过都是调剂。
秦川并没有寻找易水,也完全没有盯着办公室属于他的角落沉默的时刻,看起来他依旧是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能做到游刃有余的秦川,生活没有因为这一点变故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是说,看起来。
坐在惯常出行的轿车里时,秦川靠在头枕上珍惜难得闭目养神的机会,在这样安静的时候梳理接下来的工作。
只是偶尔,极偶尔,他垂下来的眼神会扫到旁侧,又随即收回。
家里的卧室再次恢复到只需要精心打扫一间,玄关里特意给易水挪出来放常用鞋的位置空出来了。因为能吃嘴甜的小伙子捧场,变着花样买菜做饭被塞满的冰箱又空荡起来,只剩下了挑食的秦川惯常吃的几样。
易水临走前一天阿姨买来的猪脚,准备第二天煲上的,但因为吃猪脚的人走了,秦川并不喜欢吃这些,只好可惜地放进了冷冻室里。
即使易水走后的第二天早上,阿姨还习惯性放上了两人份的餐具,在秦川走进餐厅的时候心里一咯噔,慌忙收了起来。
在那之后,阿姨极有眼力见儿地工作,即使再怎么想问问小易这娃儿还回不回来了,也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给秦先生添堵。
是不是添堵阿姨自有判断,她从来都知道秦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薄情,他温柔善良,只是嘴硬。
他的手搭在两个座椅中间的桌靠上,也会想到在不久的之前,曾经有一双无可替代的手落在这里,手的主人,一向喜欢说些胡话,让车里无法安静下来。
秦川并没有习惯易水的存在,只是这样一个像火焰一样凭空袭来的人插足进你的生活,很难在他走后就忘记属于他的一切。
人的记忆很短,可遗忘很难。
尤其当你与他经历过出格的往事,成像的记忆会占据在大脑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一些触发的条件。
比如一起乘过的车,比如一起吃过的饭,比如……就连身体的某个部分都与他亲密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