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好好醒过来,我们才有这个机会。
淋浴下,水顺着头发哗啦啦往下流,秦川一动不动,脑子麻木迟钝,一时间空白一片。
这是他很多年没有过的体验。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被他刻意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一丁点儿也不想要回忆起来的记忆,全跳出来了。
他想起来在初一的时候,被选为全校代表去参加最高学府举办的混龄数学竞赛,一路走到了最后,对手是高一的学生。
“我先回家,很快回来。”秦川凑近易水的耳朵怕吵到他小声说,垂眼看见连耳朵上都有擦痕心里又一紧,声音都克制不住地抖,“……对不起。”
他道歉了,即使易水听不见,但他必须说出来,否则要死掉了。
对不起的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该想甩掉你。”秦川的声音干涩,声带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不平滑,手指头碰到易水又害怕地挪开一点,“我以为……”
他说不下去,即使易水昏迷着,他仍旧觉得自己的念头像一盆污泥扣在了易水身上,把他都染脏了。
着急,看起来像谁在追他。
躲什么?躲谁?
秦川把手机放下,回头看无声无息的人,手指头颤抖着在他头上划过想要摸摸他,却又不敢落下去哪怕一下。
易水,你在害怕什么?怕到无论如何也想带我一起逃走。
第二天早上李想来医院看秦川,易水还没醒,他带了早饭过来,但秦川根本吃不下。
前面的题有难度,但都没有对秦川造成任何心理上的压力,最后的决赛也只当做平常考试,直到老师过来,用安慰的口
我以为……
以为把你推离出我的生命一切就可以回到过去,我就不必再为此纠结难熬,不安痛苦。
所以易水,你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的背叛和我的自私怯懦。
这样的惩罚太重,你和我都承受不来,等你醒来,平安健康站在我面前,我们再开诚布公谈一谈好吗?
我们来一起尝试着改变,我努力做到赤裸清白站在你面前,接受你对我所有的审判。
李想看着冒出胡茬的老板,有点难受,他还没见过这样憔悴狼狈的秦川。
“先回去收拾收拾休息吧。”李想还是忍不住劝道,看着秦川毫无反应又看了一眼易水,“小易如果醒过来看见你这样得多伤心啊。”
这句话叫秦川有了点动静,他知道这不是强撑的时候,易水这个情况一时半会儿不能康复,在医院里照顾他会成为持久战,他必须得保持好状态。
秦川把手轻轻盖在易水右手上,小心翼翼挪开别碰到针管。
李想默默退了出去,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