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幽沉深重。
墨黑轿车驶出纺织厂,车窗摇下些许,
现下这库房里面全是段云瑞人,外头则是袁定波军队在把守,若段云瑞当真将他父子二人杀死,也必然有万般办法会做得滴水不漏,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许廷钧面色青白,看眼直不敢直视儿子,只见许言礼腿上伤仍泊泊留着鲜血,神志也开始有些混乱,再拖下去恐怕就真没命。
许廷钧颈上青筋直跳,摇晃间深吸口气,字句硬挤出喉咙,
“只要段二爷肯放他回去,老夫必然断掉他所有关系,不会再让他借着老夫名头在外头胡作非为,以后只要是段二爷有产业,也决不许他触碰,他那家纺织厂,许家双手奉上。”
言毕,许廷钧谨慎地观察着段云瑞神色,却见他并无任何松动,只得咬紧后槽牙,近乎绝望地道,
昼库房瞬间黑暗,时间偌大库房竟如死寂。
啪啪啪。
仓库所有门窗全被打开,冬日里寒冷空气骤然席卷而至,被这股沁凉包裹同时,所有人好像才重新找到呼吸频率。
许言礼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被捞上来般浑身湿透,冷风灌,立刻剧烈地颤抖起来,若不是被捆在椅子上,恐怕早已抽搐倒地。
“言礼……言礼……!”许廷钧踉踉跄跄奔到他们面前,却在即将靠近儿子时候蓦然止步,深吸口气看向段云瑞,“老夫谢过二爷不杀之恩。”
“他中枪这条腿,老夫……老夫不会为他治,就让他就此瘸去……!”
“爸!”许言礼迷迷糊糊间听闻此言个激灵,失声痛叫,“爸你不能!”
“你闭嘴!”许廷钧颤着双唇,不敢再看儿子眼,平日里气度不凡许厅长此刻颓唐得犹如街边老乞,“求段二爷高抬贵手。”
此言落下,段云瑞嘴角微扬,双目之中终于肯透露出丝满意神色,他右手微抬,旁宋焘立刻将外套替他披上,抬步之际又回头,黑夜之中,沉哑声音宛如自炼狱传来,
“若还有下次,请许厅长来,那便是收尸。”
“许厅长。”段云瑞头都未抬,只是掏出手帕擦拭着手上烟尘,“方才令郎话可听清楚?”
“清楚……是老夫教子无方,他竟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回去定会狠狠教训他!”
“狠狠教训?”段云瑞不禁失笑,可抬起双眼之中却无半分笑意,“许厅长这是当学堂里先生请家长吗?”
说话间,眸色凝,戾如冰刃。
许廷钧心头猛颤,知道此事绝非是几句话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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