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邱突地攥紧手,声音颤抖:“她都知道……?”
老太太心如明镜,好话听不着,坏话全进耳朵里。人家在她耳边那大声说她孙子是同性恋、败坏学校风气,她如何听不到。但听到是回事,装作不知道又是回事。她年纪大,思想又不新潮,怎都想不通自己孙子怎会喜欢男孩。可不论喜欢男孩女孩,闻邱都是她家人。
“后来她经常打电话来问你在学校情况,不过她只问件事,就是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闻邱怔。他想起来,奶奶也经常问他这个问题。
闻邱并非他自己平时所表现出来那满不在乎——流言蜚语、异样打量眼神等等,开始被人曝光和孙世楼关系时他也有过惊惶和不知所措。所幸奶奶耳朵不好,被叫来学校也什没听见,而事故很快被孙世楼家人摆平,再没有点儿涟漪可以惊扰到他家这位老太太。
门,却因里面质问而停住脚步。
宋宗言时进退不得。
坐在椅子上丁晖仿佛被问住,好半天没讲话,低头抽闷烟。里面两人忽然言不发。直到根烟抽完,丁晖才苦笑道:“你记不记得你奶奶那回因为你跟孙世楼事来学校那次?”
似乎因为是提到奶奶,闻邱表情变下,没理解他为什忽然提到这个。
“校长跟系主任跟她说什,她都听不见,只会遍遍回复‘什’。当时都被她骗。”
他怀着庆幸,对老太太隐瞒这事。可他没猜到,原来两人都在装傻。
临终时她似乎还在惦念这件事,在医院病床也拉着闻邱手,声音断断续续,忧心道:“邱邱别被人欺负。”
闻邱上初中以后,她就鲜少会叫邱邱这亲密称呼。唯独最后那晚她叫好多次,直重复这句话,重复到后来,她自己兴许都不知道在说什。直到天微微亮起鱼肚白,她再也无法出声。
“你所做切或许都没伤害到别人,”丁晖深深叹口气,把烟按灭,抬头看他,“但有人会时
闻邱慢慢地睁大眼睛。
丁晖注意到他细微表情,继续道:“老太太很聪明,送她回去后自己回办公室改卷子,过半小时下楼拿东西才发现她又自己折回来,站在公告栏前看东西。”
她在看学校对闻邱公告处分。
眼睛不好使得她基本看不清,只好弯着腰把脸凑得很近,双浑浊眼睛都要贴上冰凉玻璃。
“她也看到,跟说这里面字太小,她看不清,能不能给她份带回家,她要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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