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电话线被抻得很直,男人声音也是直,没有点婉转曲折:“你们来把方元接回去吧,你姐姐要不行,之后家里没人带他。”
电话那边不知说些什,男人冷笑声:“方元好像和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吧,这些年你们在你姐姐那里拿钱还少吗?怎,还想继续卖儿子?可没有那份闲钱给你们。”
“感情?”男人似乎笑下,他不常笑,因而年届中年,依旧面相年轻,“连个芭蕾中脚尖旋转都做不好,感情凭什给他?”
“你姐姐也就这几天事儿,你们准备下来参加葬礼,然后把方元接回去吧。”男人挂断电话,慢慢转身,看到二楼走廊转角刚刚消失片印着小黄鸭衣摆。
方元离开那天,男人是有递过来张卡。方元表情和男人很像,他面无表情伸手接过,在亲生父母欣喜表情中,缓步走到客厅角,那里放着架老式唱片机,檀香木唱片架将这隅
“上户口时候打错,本来打算叫闻方,没想到他爸手瓢,多写个方,便落成方方。”
或高或低笑声伴着香烟味道散开,方元嗤声,眸子越发深暗。
名字确实是上户口时候落错,但不是方元出生之时。
方元命运,不算多舛,但颇为周折。刚刚出生,便过继给闻母姐姐,随姐夫姓方,单名个元字。
闻母姐姐也曾是个传奇人物,年轻时似热烈玫瑰,觉得小城闭塞,执意外出闯荡。因缘际会,竟嫁得位艺术大家,日子过得火上烹油,堆金积玉。
然,人生事,常难圆满。结婚多年,姐姐因身体原因竟未替方家诞下男半女。艺术家是个少言寡语性子,并无指责之语,但态度逐渐冷落。姐姐无法,只好从妹妹处抱养方元,以此笼络夫妻感情。
方元在富贵之家养到11岁,莫说诗书礼仪,俗常消遣都是听歌剧弹钢琴。方家别墅内有个四面环镜舞房,艺术家经常站在两面镜子夹角,面无表情看着方元立着脚尖滑翔转动。而直到现在,让方元最恐惧噩梦还是四面镜子中皆是那张沉默阴郁脸,转到哪个方向都能看到那双冷漠眼。
11岁,是方元人生个分水岭。之前簇锦堆花,之后地狼藉。
11岁,闻母姐姐死。,bao病,短短几月便枯萎生命。女人还有口气时候,方元夜里难过,曾去找过艺术家。
他还记得自己脑袋穿过二楼木质栏杆看着楼下瘦削却不文弱男人背影时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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