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他驱车来到实验小学，还没找到个正经车位就看到早退
唐丰开着车从学校里出来。
他去发廊吹
头发，又在精品店买
件果绿色衬衫，穿上之后称得面皮子更白，加分不少。
方元跟路，到餐厅停车场，才叫住唐丰。
回眸唐丰有些诧异，片刻后便然，他看眼手表，有些歉意：“方元，
只能和你聊5分钟，约人起吃晚饭。”
方元端得从容得体，并不像与情敌见面：“知道，宋老板在等你，那边坐不就是他吗。”
高档餐厅有独立吸烟室，宋吉祥在里面坐很久。几年前他还有戴表习惯，入狱后得知时间方式基本靠铃声。吃饭铃、出操铃、睡觉铃，这些短促铃声切割着天时间，周而复始。晃四年竟形成习惯，因而他现在时间观念很差，下意识总等待那段刺耳铃声。
掐着烟出会神儿，若不是有人进来，他又要错过时间。按亮手机看眼跳动数字，基本到约定时间。
灭烟，出吸烟室，隔壁就是盥洗间。宋吉祥进去洗把脸，特意没用温水。
冰冷凉水拍在脸上，他缓过来点神儿，也驱散身上浓重烟味。双手撑着琉璃台面，宋吉祥看向镜子中自己，挂在脸上水珠贴着皮肤滑落，像沉重又无用泪水。
宋吉祥好像很久没有认真打量过自己，在狱中除行政楼有个正冠镜，他们每半个月上次电教课会从镜前路过，再无其他机会看到自己尊荣。其实他也不太在意，小敏在店里墙壁上贴块镜子时候，他还觉得小年轻儿就是他妈矫情。
唐丰顺着方元目光，果然看到宋吉祥背影，他坐在餐厅内张靠窗桌子旁，侧脸
面色并不好看，眼下颜色重，皮肤也糙。他有时会想，自己还有什
好，值得方元委曲求全惦念，想到最后便想通，那人无非是置口气罢，如既往不认输。
用擦手巾简单拭去脸上水迹，宋吉祥拿出手机，打开私密相册，将几年前穿着风衣立于路灯之下方元送进回收站，然后举步迈进流淌着舒缓音乐餐厅。
H市没什夜景，虽然站在唯家五星级酒店顶层，贫瘠夜色也让人失望。
方元手边空瓶酒，杯子里晃动是未醒好新酒，他有些粗鲁闷头喝大口，被酸涩口感逼皱眉。
他不断在看表，上瓶酒还嫌时间走得慢，这瓶却又嫌快。宋吉祥约会早该结束，他竟未像自己预料那样找来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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