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南的心思还在刚刚的电话上,听秦见的话低低的骂了声“草”,随口回道:“谁还能没妈啊。”
“我就没有。”秦见有些挑衅的看向宋城南,在男人微微错愕的目光中一把脱掉了自己身上已经又小又瘦的白色毛衣,套上了酒红色的新衣服。
男孩儿头发乱了,眼神也乱了,流霞一般的酒红色也没减弱他面上的冷硬,他再次重申:“我就没有妈!”
宋城南还沉浸在欺骗母亲的自责中,他退伍转业是瞒着宋母的,所以春节也没回老家过年,依旧守着部队的规矩,按时按点给宋母打电话报平安。
他怕宋母有什么急事像以往一样往部队打电话,就把自己新的手机号码告诉的宋母,今天大年三十,宋母想儿子了,便打了一通电话嘘寒问暖。
离开新发镇。”
男人沉默了半晌,拾起筷子吃了一口红烧鱼:“你做饭的手艺再精进点,我就不走了。”
窗外的二踢脚接二连三,给男孩儿不寻常的沉默找足了理由。
“少使唤佬子。”好半晌男孩儿才装腔作势的出声,他将脸埋入碗里,略显薄情的嘴唇悄悄翘起,细长锋利的眼睛少有的弯了下来,眼底像开了一丛繁花,婉婉地铺陈开来。
忽然,宋城南的老式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往出蹦的单弦乐回荡在狭小的室内。
这边负罪感未消,那边又被遍身逆鳞的小兽龇牙盯着,宋城南无奈的笑笑,伸手弹了一下男孩儿下颌的软肉:“大过年的,你给我消停点,再别扭,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往秦见的屁股扫了一眼,顿时让小兽立起了眼睛。
“别闹,”宋城南搬着男孩儿肩旁打量,“你皮肤白,穿红色好看。”
秦见沉默,他想起了女人。女人也白,也爱穿红,称得一张脸像枝头的玉兰,每次笑起来的时候就如同电视中花朵绽开的慢镜头,冰消雪融、春光漫撒。
“你妈妈现在在哪里?”宋城南沉吟了片刻还是问出口。男孩儿太敏感,也太容易受伤,有些事情如果一直密封在心中没
宋城南拿起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号码微微皱眉,他犹豫了一瞬才接通了电话。
“喂,妈。”
秦见蓦地抬头,这个电话让他有一点惊讶,因为宋城南从未提起过母亲,其实关于他的生活和家庭,宋城南什么都没提过,他不提,秦见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与自己一样,是独立的,甚至孤独的。
原来自己对于宋城南这个人知之甚少!
这种认知让秦见心里十分不痛快,当宋城南放下电话的时候,他嘴一歪,不咸不淡的问道:“你还有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