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打电话?没听到,你这抽油烟机四年都没换?”秦见关火,关油烟机,噪音降下来,“钱都留着给媳妇孩子花?”
宋城南饱满情绪被生生压下去,略有无奈:“见爷,能不能说句好听?”
秦见怔,这句“见爷”已经太久没听过,他垂下眸子端菜:“吃饭吧,说不定喝多能说几句给你听。”
不同于以往山呼海啸干饭做派,这顿饭宋城南吃得极为郑重,每道菜都细细品位,在口齿间咂摸着曾经滋味。他埋着头,不言不语,不想让对面人看见自己即悲又喜不可名状表情。
“怎,这是吃不惯?”青年立起眼睛。
应答风音慢慢回落,像拍打过岸边潮汐,最终还是回到更深海里。
路上有人提到秦见,说所里食堂打菜大妮子看上他,正琢磨着什时候表白。
诚然,如今秦见太过瞩目,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人人避之不及小狼崽子。短短几日,除大妮子,所里为数不多单身女警员都明里暗里向宋城南打听过秦见。大家只听说宋城南与秦见关系不错,倒是没见过平日里他们来往。不过小张警官信誓旦旦,矜持女警只能曲线报国。
大家乐,宋城南也跟着乐,在车子颠簸中,手机屏幕再次暗下去,他笑容也随光线迅速隐去。
身上冰片味道太浓,他忽然觉得。
“没”话还没出口宋城南忽然觉得此时吊着眼睛质问秦见又是那个几年前时常叫嚣着“拆伙”兔崽子。
他缓缓将脊背靠在椅背上,深深望着青年,说:“秦见,想你。”
“!”秦见放在桌子上手蓦然收紧,他缓缓看向宋城南,看着那个曾经弃他如敝履男人说,想你。
想?听起来暧昧缠绵词,其实也可以用在除爱情任何地方。父母子女、兄弟朋友,久未相见,都可以说担句“想你。”
而宋城南“想念”绝无可能与前者相关。
拖着疲惫身体打开家门,刚推条缝,宋城南就愣住。
房间里传出油烟机嗡嗡轰鸣声,饭菜香味飘出来。
门口地垫上整齐地摆着双大码男士运动鞋,宋城南见笑着低低地骂声“崽子”。
“怎不接电话?”男人靠在厨房门板上,看着青年将件小黄鸭围裙套在身上,拿着铲子在狭窄厨房里大展身手。他又长高不少,身形也伟岸起来,称得厨房更加逼仄,炒菜动作依旧娴熟,做得也依旧是两人原来常吃菜肴。
蓦地,宋城南眼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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