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农家的事情,我还真不太会做。我父亲就总骂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虽说他找我茬的地方多了去了,但这句倒没有骂错。
看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沈见青粲然一笑,忽然说:“我其实一直都有个问题
确实是非常简陋。
我坐在床边,把背包和随身带的东西妥善地整理好。山中的风横冲直撞地闯过窗户,钻进了室内,吹得我脖颈发凉。
整顿好了一切,我没事情做,便出门到楼下去。他们三个都还在房间里,我路过时还听到了邱鹿和温聆玉嬉笑打闹的声音。
楼下,沈见青在厨房里忙碌。
厨房里总算是有了些人间烟火味,灶台是泥塑的,上面架着一口大锅,隐隐可以看到锅底下正烧得旺的火。角落里有个陈旧的橱柜,临窗的位置则搭了一根竹竿,上面吊着一排腊肉,已经熏得很好了,我隐隐都能闻到腊肉的咸香。
徐子戎住在靠楼梯的那个房间。
我推开了最靠里的那扇门。
这间房里有很重的霉味,其间还混杂着一种古怪的味道,像是苦涩的药草味,我分辨不出来。
应该是太久没有使用过的原因吧,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房间朝东有一扇窗,想着散散味儿,我推开木制雕花的窗户。窗户一开,外面幽深的树林顿时跃入眼帘,一截纤细的树枝就探在窗口,我伸手就能把它攀折下来。
沈见青正站在灶台边,动作利落而熟练地揭开锅盖。锅中的热气遇冷化雾,蒸腾而起,缭绕在沈见青周围。他俯下身去,似乎想要闻闻味道,及肩的长发随重力而披散下来,让少年俊朗的下颌线多了几分秀美。
注意到我杵在门边,沈见青直起身,笑着说:“李遇泽,你收拾好了?”
“嗯。”我走进厨房,“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沈见青说:“不用,这些我都是做惯了的,很快就好。”
想到我在他这个年纪,虽然没感受到多少父母亲情,但物质上从没有过短缺,亲戚朋友的关照也不少。他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早早地离群索居。相比起来,我倒还算幸福了。
我刚准备回身,却忽然发现窗台下,有一排间隔整齐的圆形的凹痕。在时间的消磨下,凹口里面积满了灰尘。
这种凹痕……我抬起头,果然在窗顶对应的地方也看到了圆形的凹痕。这样的凹痕在以前的农村很常见,里面可以安插棍子,让窗户被封起来,就像是牢房的窗户一样。
牢房……我被自己丰富的联想给逗乐了。
对着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木床,很宽敞,能够睡下两个人。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