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树梢莎莎而动，再抬眼时，那个面容清冷
少年就立在窗外，眉目沉静。明霜立时荡开笑意，颇觉意外：“咦，你还没睡？”
江城轻轻点头：“小姐有什
事？”
“……
有点饿。”她悄声道，“你帮去厨房取些吃来，好不好？”
说完，她歉然
笑：“杏遥睡
，不想闹她。”
他当然没有二话，俯身行过礼，举步往院外走。
消食，等精神头好些，她就把自己关在房内，挑灯看账。
出门大事解决完，今后要搭理铺子也容易得多。现在还不是休息时候，那间店整个烂摊子有得她忙。
金镶玉这两年因为没有东家搭理，账目乱得塌糊涂，也不指望赵掌柜此时能给她理清楚，凡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好。不先摸清这家店底细，往后指不定还要被这些人糊弄。
对账，算账，合计，玉版纸用张又张，案前灯烛渐渐去半，烛泪低垂，烛台下结厚厚层。
隐约听到虫鸣声，细碎得响亮，明霜捏捏有些酸涩眼角，转目去找漏壶。
，她转过头，立在她身边杏遥，未晚，姚嬷嬷也转过头来，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噗嗤”下，不知是谁先笑出声，然后就炸开。
“成成成，瞧大小姐方才那脸色，黑得像块炭似……”
“难为她平时威风，被老爷那喝，真是大气都没出。”
“小姐掐时辰也掐得忒准……”
厨房外纸糊灯笼光芒昏暗，江城向庖厨守夜知会声，推门进去。正把食盒摆好，打开蒸笼准
已经三更天。
她把笔放好，忽然觉得饿。
晚上吃得不少，许是好久没做这多费脑子费体力活儿，这才几个时辰，又想吃些来垫垫肚子。
四下里静悄悄，明霜探头张望，都这时辰，杏遥怕是睡，她又不忍心打扰，默默地在原地坐着。
隔半天，她终于忍不住，把窗户小心翼翼支开，试探性地唤道：“小江？”
屋子人笑得欢欢喜喜，像是在过大年。
明霜喝口茶水压压惊，神清气爽地吸口气，抚掌笑道：“遥遥，小晚，晚上叫厨房多备点硬菜，咱们庆祝庆祝。”
“好好好。”杏遥掩着嘴点头，“这就去。”
傍晚，夜幕沉沉，屋子里灯火通明，满桌都是她爱吃菜。
明霜肚子气憋好几天，今日发泄出来，连胃口都变好。野狐肉、糍糕、西京笋、炒蛤蜊。初春养着鲫鱼做水晶脍，又细又嫩，透明可见，沾着作料她竟吃大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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