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明霜还只是小声哀鸣,到后来渐渐忍不住地开始喊疼,靠在杏遥肩头个劲儿流眼泪。
“小姐,你忍忍,你忍忍……大夫会儿就来。”杏遥看她这样心中酸涩不已,却又什也说不出,哽咽难言。
“多拿些被子,把小姐腿盖住,快点快点。”
底下小丫头手忙脚乱地抱被衾找汤婆子,院子
“好!”
姚嬷嬷把架子上外袍取来穿上,回头叮嘱杏遥:“你把小姐照看好,这事儿最好还是和老爷说声去。”
杏遥急得掉眼泪,重重地点头:“诶。”
明霜仿佛救命稻草样死死拽住她,四肢止不住抽搐,铺天盖地都是疼痛,膝盖以下似乎失去知觉,僵硬如铁。
多少年没这样痛过,生不如死感觉,像是刹那间回到十年前,她伏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马车轮子从腿上碾过,耳边噼里啪啦,似乎自己都听到骨头碎裂声音。
腿便会越疼。这是旧伤,年年如此,此前住在南方时还能忍忍,今年迁到汴梁,气温比杭州要寒上倍,早早地就觉得腿上隐隐作痛,起初尚不觉得有什,直到霜降这晚,枝头露水结成冰,她从梦里惊醒,扶着床沿叫杏遥。
“小姐,您叫啊?”杏遥掌灯,睡眼朦胧地进来。烛火照,赫然看到明霜面容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满额冷汗。
她个激灵,登时把灯盏放下,急匆匆扑到床边去。
“小姐,您怎啊?……难道是又疼?”
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语气都带着轻颤:“遥遥…………疼得厉害……”
她伸出手呼救,抬眼,叶夫人和明锦马车在视线里绝尘而去。
爹爹……
爹爹救……
而驾车人却马不蹄停,宽大衣袍在风中猎猎翻滚,腰间挂着娘亲手绣香囊,那个背影,她生都忘不。
她有多恨,恨透明见书……
小腿上剧痛阵阵蔓延,像是万蚁噬心,又酸又胀,真恨不得立刻死过去。
“今年怎来得这早?这才入冬呢!”杏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拿帕子给她擦汗,慌里慌张地把姚嬷嬷、未晚、尚早,干小丫头全部叫醒。
夜风清冷,窗外树枝缓缓摇曳。
杏遥把药丸子抖出来喂她吃下去,苦着脸去问姚嬷嬷:“这管用?小姐浑身都发抖……”这该有多疼啊,她心疼地把明霜抱住,“为何这次这严重?”
姚嬷嬷在屋子里来回走几趟:“北方冷,姑娘没来过,怕是受不住。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拍手,拉着未晚,“走,去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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