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七老八十
人做妾，哪里会和没出阁时候相比啊！张姨娘知道她在宽慰自己，
时也说不出什
来，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顾及得
她。
明绣带来饭食不少，看张姨娘吃得香，也端碗递给明霜和其他几人。
“二姐也吃点吧。”
“是啊。”张姨娘接过碗来放在明霜跟前，
“绣儿……”
她现在梳妇人发髻，穿着打扮变不少，身后跟两个丫鬟，手里提着饭菜、棉被和衣裳。
“娘，你在这儿过得怎样？”明绣摸着她脸颊，“你都瘦……定是饭菜不好吃，
听说他们连饭都是馊，这种东西哪里能给人吃啊！”
张姨娘悄悄擦眼泪，含笑道：“有吃就不错，说不准往后连吃馊饭命都没。”
“你别这说，这不是案子还没判下来，是好是歹都不知道呢。”
这大约就是报应吧。
她想。
脚边爬过串蜚蠊，张姨娘胆子大，用干草替她拂开，抬眼看见明霜不声不响地坐在原地，神色平淡，禁不住想到自己女儿。若是明绣在场应该早就哭闹起来，这姑娘倒好，处变不惊，她怜惜地叹道：“要是那时你嫁给那个校尉刘安就好，如今也不用吃这个苦头。”
明霜终于转过眼来看她：“那倒不如死好。”
张姨娘闻言微怔，讷讷地打量她许久，感到惊讶。
明绣回头招呼丫头，两个人赶紧把食盒递上去。
“特地命人做你爱吃菜，你趁热吃。”
“对，还有些换衣裳和棉被。”她把东西都抱在怀里，“这冷地方，夜里不盖被子岂不是挨冻，您可别亏待自己，要吃什喝什尽管告诉。”
“诶。”张姨娘点点头，随后又担忧地瞧她，“你呢？你过得好不好？府里夫人有没有为难你？”
“很好，好得很。”明绣抹把泪，强笑道，“老头子对还不错，府上妾室多，夫人早就睁只眼闭只眼，每天就和在咱们家过得差不多，你不用惦记。”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年轻呢，后头有几十年能活……”
“像个行尸走肉样活着，有意思。”她似乎不愿再多说，别过脸去闭目养神。
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也不知是第几天时候，牢头在外嚷句“有人探监”，群人才茫茫然地从角落里抬起头。
正在揣测着来者会是谁，那尽头处，明绣路小跑而来，扑到牢门前就喊娘。
张姨娘听到声音骤然愣，忙跌跌撞撞地走到她身边，两个人隔着牢门伸手相握，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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