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杏遥,天色已然大黑。
明霜抚摸着怀里白猫,坐在院中看杏花,暗夜里白茫茫片,偶有微风吹过,花瓣簌簌往下掉,仿佛冬雪飘飞,柳絮漫天。
清寒料峭,正缩下身子,有人替她披上外衫,转头,看到是江言。
尽管身材高挑,那张脸还是稚气未脱,与她对视时显得局促而内疚,这个表情像极江城,她忍不住微笑。
“小言。”
然而,如今连他也已经离自己远,再也不是那个她能肆意调侃,肆意玩笑人。
原来这就是隔阂,如鸿沟般地位差距。
杏遥忙伸出手抱住她,“没事没事,要不多久就能回来,你再等等,等熬过这年,到时候把你想法告诉他,别让他离开你,啊?”
“说不出口。”明霜靠在她肩头,“他走到这步太不容易,流太多血,死过太多回。就算想,江老爷也不会罢休。
他说得对,不该毁他……”
“江家欺负你?”杏遥微愣,“他们居然嫌你身份不好?!”
明霜抿抿唇并不回答,只偏头望着她,眸中带着些许怅然,“……又后悔,怎办呢?”
杏遥不解地看向她。
“发现……其实并不是那想要他有地位,有身份。”她捏着书页手指略略收紧,“不想让他去帮今上逼宫继位,也不想让他去剿匪想方设法地当将军。只想他待在身边。”
她怔怔地抬起头,眸中有水光闪动:“遥遥,好想他啊……”
踯躅半天,似乎是在
“小姐……”杏遥咬着下唇,“不如你跟回去吧?留在江家不是个办法,等他回京城再作打算,好?”
明霜起身笑道:“傻丫头,哪儿能住在你家啊。”
她们现在各有各归宿,各有各羁绊,早就不似从前。
她家里,有爱她丈夫,疼她公婆,她有个健全身子,到什地方都不会遭人非议。
而她不样,这是命里注定事,残废双腿会带着世人鄙夷和同情与她相伴生。
那些在明家小院子中度过时光,像是最美好记忆,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她怀念那时候自己,也怀念那时候人,那时候事。
她只需要待在那方天地里无忧无虑,而那方天地里有他,没有风雨,没有磨难。
什也不曾经历过。
她存着份私心,只想他做自己侍卫,只听自己话,只对自己个人好。什门第,什身份,统统都不要在乎。
在残缺人生里,她等多久才等来这样个人,甚至可以为他放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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