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依旧不信温大仁的话,他敛眸不语,盘算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这次机会难得,温雾屿想反击了。
温大仁看不透温雾屿心里的弯弯绕绕,他步步紧逼,“我知道你在等人,我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你不动,他们拖你下来。”
“行,我去,”温雾屿在弱势阶段非常识时务,皮肉之苦能不受就不受,但他也没有那么好拿捏,“你让我打个电话,很快,不用不一分钟。”
温大仁想也不想就拒绝。
温雾屿上一次见温大仁还是在三年前,在他出车祸的前一天,他们难得相安无事地约了一顿饭。温大仁在吃饭期间数落了温真宝干过的桩桩件件的祸事。当时的温雾屿天真的以为温大仁想转性了,大概要择优选儿子。然而温雾屿嘴里的最后一口菜还没咽,温大仁就装不下去,他婉转表达了想要温雾屿一颗肾的想法,并且会给钱,这是场交易。
温雾屿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也更加确定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瞧你这话说的,就是吃顿饭而已,”温大仁眼神无光,笑得却渗人,“儿子孝敬老子天经地义,那老子找儿子吃顿饭,还要提前打报告说明情况吗?”
温雾屿弯腰找车座底下的手机,不冷不热地说:“上回那顿饭我到现在还没消化干净,不吃了吧。”
“你放心,我不要你的肾了,”温大仁叹气,努力摆出慈爱的模样,“医生说了,我现在这副身体就算有肾源也吃不消手术的,所以你不用这么防着我。”
温雾屿根本不怵,反手威胁,阴阳怪气地说:“我跟我男朋友说好了一起回家,我得在小区门口等他。他回来要是没看见我,我怕他会报警——爸,你想惹麻烦吗?”
温大仁高高在上的姿态被冷风一吹,瞬息凌乱,他面部肌肉
温雾屿冷眼相待,他不信温大仁说的任何一个字。
温大仁看得出温雾屿是在有意拖延时间,他本来就不屑对温雾屿摆出什么慈父的态度,这会儿耐心用完,说话就狠了,“你不用跟我耍花招,走不走?”
温雾屿腰酸,终于找到手机了,他解锁屏幕,紧急联系人是扶曜。温大仁的打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恐怕只要一有动作,他新买的手机就会被砸得粉碎。
“如果我不走,你想怎么着?”
“那我也只好让人请你下来了——这儿都是我花钱雇的人,他们听我的,”温大仁精力有限,话说到最后愈发中气不足,“雾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只要配合,我保证你全须全尾的回来,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