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祯知道自己此刻不该停留在此,可他仿佛被定住一般,就这么一直望着。
就看一眼,一眼便好。
乌云遮了月,这夜深得让人心中发憷,层层叠叠的屋顶交织错落着,伏在青瓦之上的韩祯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偌大的明府,寻一个人又岂是那般容易的。
可笑过之后,凄然幽幽而起,像是顺着筋骨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无形,却噬骨般痛。
即使已经近在咫尺,即使是在一场也许有去无回的刺杀之前,自己仍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在他手中,都让不由得担心会被随时捏碎。
果然是高手。
重伤初愈的韩祯,又岂能是对手?
韩祯,你自己也知道的吧。
仰头饮尽的明彰,以袖遮面,将眼角的那一丝湿润逼回双目。
但这大约就是命吧,属于他二人的命。
无人知晓有人来过,又悄然走了。
在韩祯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后,明府的仆人焦急地声音划破了寂静,
“已比平日晚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少爷今日去了庆王府为何还未归!”
我追逐了十余年,你亦随了十余年。
我放下了,你为何还不放下。
这样不堪的我,又哪值得你拼命。
酒杯放下,他仍是那个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明彰,而整个庆州府在韩祯秘密潜入之时,亦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安安静静。
一身玄衣的韩祯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望着的是正门上那硕大的两个字,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