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终于从徐骁嘴里得知当年老黄临死面北而坐,对王仙芝到底说句什话。
徐凤年按刀而立,望向浩淼江面,闭眼不断吐纳,气机导引绵绵如江水,配合默念大黄庭口诀:“气回丹方结,壶中生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声雷。卦中演妙理,谁道不长生,白虹乘龙直上大罗天……”
般而言,道教长生修道箴言都往往流于刻意追求妙言玄语,凡夫俗子初读,只觉得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其实若无得道真人亲自带路,传授具体吐纳引气口诀,到头来只是入山不见仙,空手而返,正所谓神仙不肯分明说,迷千千万万人,便是此理。
徐凤年神游万里时,感
觉得这小子悟性太差,不骂不舒坦,瞪眼道:“你弹绣冬,谁都看得出弯出道弧度,外行看着带劲,却华而不实。老夫来弹,以你微末道行,看得出绣冬弹几个来回?看似绣冬不动,就真是不动?老夫两指,指剑罡透绣冬,击在春雷上。第二指却是舍罡气求剑招,绣冬其实早已刀身弯曲六次,侧击在春雷刀锋上,这才使得春雷劈向你。上乘剑招,无外乎求快求稳,快如奔雷,稳如五岳,小子,你还嫩得很呐。”
徐凤年疑惑道:“那剑罡与剑招,孰强孰弱?”
李老剑神冷笑道:“老夫想要以剑罡破敌,那便是剑罡厉害,老夫若是愿意剑招杀人,自然就是剑招强过天下所有剑罡。”
得,白问。
徐凤年有些无奈。
李老头儿挺公平买卖,起身道:“这两指够不够买你全部宣纸?”
徐凤年点头道:“很够。”
李剑神在船上晃荡圈才走回船舱,徐凤年望着老人背影,忍不住百感交集,有蛟龙处杀蛟龙,非是胡乱吹捧,老人更是双袖藏青龙,至刚至阳,霸道无匹,飞剑摧塌太华山,号称得尽吕洞玄仙剑精髓,这压箱双袖剑,自然而然比起那剑仙人跪要威猛百倍,徐凤年原先觉得李淳罡断臂后何来双袖说,只是现在彻底不敢小觑。
两指弹绣冬,指示剑罡,指示剑术,言语可谓深入浅出,为正在武道岔口上犯迷糊徐凤年指明条羊肠小道,加上覆甲女婢赵玉台番话,徐凤年好似顿时出鬼门关,眼前豁然开朗,至于何时能至品境界,甚至摸着金刚境边,徐凤年确不急,这归功于老黄潜移默化,言传身教,言语传授往往无益,不如身教,老黄剑,当然离老剑神李淳罡还有段距离,可在徐凤年心中,老黄剑匣与老剑神木马牛,谁重谁轻,显而易见。
骑马出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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