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费墀敛敛笑容,在陆丞燕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到窗口,轻声感叹道:“世子赵珣
肯树敌,先皇怎会放心让他去千里之外称王。徐骁这瘸子锋芒中守拙个中三味,顾剑棠火候,可是确比不上。早前王朝有人说徐骁班底交给顾剑棠,样能灭六国,这话倒也不假,只不过下场嘛,就逃不过狡兔死走狗烹。”
这尊在青州颐养天年许久老供奉微微笑,说道:“再与你这小妮子说些事情好,之所以行险来春神湖,是因为咱们青党两代人好不容易凝聚起来气,散。那碧眼儿不得,才执政没几年便将温老头给治得服服帖帖,若只是如此还好,可洪灵枢这老不死本想着下来前将几个不成材儿子推上去,个入京做大黄门,个做郡守,剩下个斗大字不识则去跟姓韦要青州水师,都被碧眼儿搅黄,还将阳岭郡交给温老头得意门生,洪灵枢什都好,就是心眼太小,虽说看出这是碧眼儿阳谋,仍是气不过啊,来二去,与本就有间隙温老头彻底疏远,余下几位能在朝廷说上话青州老家伙也不肯消停,要被顾剑棠暗中拉拢,要与西楚老太师孙希济这些人眉来眼去,以后青党大势如何,其实谁都看得出,只不过真落在自己头上,就顾不得大局喽。咱们青州,早就被古人说死,见利忘义啊。”
陆丞燕嘻嘻笑道:“若是老祖宗还在京城,哪里容得他们瞎来。”
陆费墀摸摸这个曾孙女脑袋,眯眼笑道:“你这小马屁精。”
老人叹气道:“何尝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也就只能在你这小丫头面前笑话这些个老不死,指不定明天就轮到他们来腹诽编排。”
陆丞燕哼哼道:“他们敢!燕儿明儿就让陆斗杀得他们全家鸡飞狗跳!”
陆费墀伸手抚须,开怀笑道:“世上少有真聪明人,却也少有真笨人,你父亲这些个所谓豪阀子孙,却是不太懂这个道理,只不过如今天下清平,见不得激荡乱世时惨烈人心罢,陆家府上那些恨不得掏出心肝来称上称赤胆忠心幕僚清客们,看就没几斤重。寒门士子读书读温饱,士族只读锦绣前程,读出大义和大智少之又少,那多记载先人血淋淋教训史书,都可惜。”
陆丞燕点头说道:“读死书,当然百无用是书生,读活,才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呀。”
老人哈哈笑道,赞赏道:“这话得让你父亲听听。”
陆丞燕做个调皮鬼脸,“那不行,爹肯定又得跟燕儿唠叨圣贤云这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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