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哑然失笑道:“也就喝个酒,喜意姐莫非真以为贪恋你身子?那番话可是随口说与那位翠大娘说,喜意姐自作多情。是游学而来,以往与狐朋狗友逛青楼,都是陪坐,充当付银子可怜角色,真刀真枪提马上阵,还没有过,这不想着
拳击碎都力所不逮,这可就不是谁都耍得出雕虫小技。
翠嬷嬷被好顿搓-捏,脸色如常,调笑几句就告退,喜意根本不敢借着东风痛打落水狗,可见如今她在广寒楼,确岌岌可危。喜意是花魁出身,念恩,自认人老珠黄后便让出位置,留在广寒楼做比老鸨要清贵些嬷嬷,负责调教楼中有潜质少女,而翠姐则是丫鬟出身,直不得宠,好不容易做成红牌,却犯事被打回原形,前个十几二十年都憋着口怨气,好不容易攀爬到首席嬷嬷位置上,对于帆风顺喜意,当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除之后快,尤其是魏姓清倌儿是喜意栽培起来,翠姐如何能睡安稳。喜意搀扶起韵子,柔声道:“疼不疼?”
逃过劫韵子明知以后日子会难熬,不过当下还是喜庆多于忧心,笑道:“姨,无碍。韵子这辈子就是吃骂吃打命,死不。”
喜意替他拍拍衣衫,无奈道:“要是翠姐与你百般过不去,真要吃不住时候,就来跟姨说,大不与主子说声,让你到绣球阁做份差事,只不过挣钱门路也就少。”
韵子犹豫下,强颜欢笑道:“有姨这句话就够,相信翠嬷嬷那个往来无白丁大忙人,不会跟这类小人物斤斤计较。”
喜意叹息道:“去吧,这里由姨来应付。”
等到少年满怀心事地离开茶室,喜意这才凝眸望向佩刀公子,幽幽道:“公子心思玲珑,喜意替韵子谢过公子。”
见到那位清雅公子故作懵懂,喜意也不说破,今天这桩祸事,若是眼前客人凭仗着身世本事出手稍早,她与韵子就真算没有退路可言,翠姐教训过韵子,再以言语挑衅客人,这是不占理,被佩刀青年拿言语羞辱,再以手拍酒坛做警示,不说是滴水不漏,也算是得势饶人厚道手段,如此来,她喜意境地反正已经再差不到哪里去,韵子却要好受许多,否则这位公子吃干抹净穿上衣衫走,韵子还不得被拾掇得生不如死,到时候她便是想要救人,都开不这个口。
徐凤年拎起酒坛,收起银票笑道:“茶室喝酒算什事情,去喜意姐那儿好。”
喜意面容有浅淡愠怒,咬咬纤薄嘴唇,轻声道:“公子见谅个,喜意早已不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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