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笑。
徐凤年起身后,老瓜农果真挑两个瓜装入两个布袋送给他,徐凤年也不推脱,坦然收下,马背左右两侧各悬个,上马后,坐在马背抱拳告辞,老瓜农脸笑容摆摆手。
人生萍水相逢聚又散,经不起推敲,大多都是再不相见,能两不相憎,甚至留个好念想就十分难能可贵。
徐凤年也不去想这茬,只当遇上个有意思北莽老人,心中所想,还是接下来武侯城潜行。说不定就是场凶险不下那次拓跋春隼刺杀与狩猎。
以往在看似铁桶座实则暗流涌动北凉,都是三教九流人物寻仇寻到他头上,种种故事传奇无数悲欢离合,汇聚起,都能编写出本《如何刺杀人屠徐骁和纨绔世子百种方法》,再加上本《刺客死士死法大全》。这些死人,绝大多数都至死不渝,赔上性命也要飞蝶扑火,不过许多所谓血海深仇,却是追溯到爷爷那辈,但杀起世子殿下,没有谁会心慈手软。
城内置办栋不小宅子。”
徐凤年也是无奈道:“老伯这说,也实在是吃不下第二个瓜。”
老农爽快道:“瞧公子说,等会儿老头送你个布袋,拿两个瓜挂在马背上,到城里找处有井水客栈冰镇着,捞起来再说,凉心得很。”
徐凤年吃完瓜,坐在小板凳上遥望武侯城内风光,兴许是身处绿洲缘故,沿着驿道满目眺望而去,云层厚重,层层铺叠,直直下坠,好似就要压在城中,极有九天之云下垂气魄,天地之间只差线。
这线之中,又以城内栋翘檐建筑最为扎眼。
顺着徐凤年视线,老农说道:“那里是雷鸣寺,进寺门,就可看到两排十八尊怒目怖畏天王力士,胆子小,心中有愧,都不敢去烧香拜佛。寺外头就是西河州鼎鼎大名欢喜泉,算是与金刚怒目相对菩萨低眉,身份显赫才子佳人们都乐意绕寺浏览,欢喜泉这些年愈发乌烟瘴气,其实没啥好看。公子如果信佛,还是要去趟雷鸣寺为好。公子放心,城内大人物不少,不过明着欺男霸女,不好说个没有,但也屈指可数,公子又是读书人,就更欺负不到你头上。”
徐凤年笑道:“老伯这说,可见西河州持节令不光是治军有法,而且治政有方,是当之无愧朝廷栋梁。”
老农笑笑,摇头道:“说做不得准。”
徐凤年望着真真切切高耸入云雷鸣寺,自言自语道:“凡人生求自在。”
蹲着老农捧着空瓜,叹气道:“菩萨场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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