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右慈由衷笑道:“这点你比强,愿赌服输,呢,就没这种气度。要不然这会儿还能跟姓谢做知己,他死后,别说敬酒,恨不得刨他坟。听说他还有余孽后代,不跟他姓,挖地三尺找好些年都没消息,亏得那份胭脂评,才知道叫南宫仆射。”
元溪抬臂停杯,神游万里,根没有搭理这茬。
纳兰右慈轻声笑道:“藩王世袭罔替,按宗藩法例,需要三年守孝。猜徐骁死前定会启衅边境,再跟北莽打上场打仗,好让他嫡长子顺利封王,以防夜长梦多。元溪,劝你趁早下手,釜底抽薪,早早打乱李义山死前留下后手算计。”
元溪语盖棺定论,“知道你为何比不上李义山吗?”
纳兰右慈平声静气道:“知道啊,黄龙士骂只能谋得十年得失,你是半个哑巴,则是半个瞎子。”
纳兰右慈接过盏黑釉茶杯,手指旋旋杯沿,闻着沁人心脾香气,好像茶香也能让人熏醉般,眯眼道:“看靖安王赵珣手下谋士陆诩就不错,你不挖挖墙角?没年轻瞎子辅佐,控扼中原腰膂之地襄樊,还不是尽在你手?陆诩也恰好可以接过你纵横术衣钵。”
元溪面无表情,慢慢饮酒。
纳兰右慈拍自己额头,不只是自嘲还是笑人,举目望向院中冬景,“差点忘,你元溪膝下无子嗣,跟宦官无异,而且不树敌不朋党,就是让赵家人放心,你要是有继承人,也就是你元溪被卸磨杀驴那天。如此说来,你真该羡慕。”
元溪看眼这位站在燕敕王幕后男子。
纳兰右慈哈哈笑,“陆诩真是黄龙士颗棋子?那命格清高殊荣陈渔是不是?”
元溪笑置之。
纳兰
元溪仰头快饮杯酒。
纳兰右慈知道这人脾性,也懒得刨根问底,换个问题,“你没能在自家院子里逮住黄龙士这只串门老鼠?”
元溪摇摇头。
纳兰右慈有些冷,抬起手,身子滑腻如凝脂婢女酆都便弯腰,轻柔握住主子白皙如玉手,放入自己温热胸脯之间。纳兰右慈这才懒洋洋说道:“想想真是滑稽,你元溪手策划京城白衣案,又说服赵稚招那小子做驸马,就是希望北凉代而终。如今好不容易盼来北凉世子赴京,在京城里偏偏杀不得,还得当亲生儿子护着,连韩貂寺都不许他入城捣乱,只许他在京城五百里以外出手截杀。”
元溪因为当年自断半寸舌,口齿不清道:“那徐凤年耗赢陈芝豹,这局棋就输给北凉,就当敬酒给李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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