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深沉,“这名道士入京不见朕也就罢,毕竟武当自古便有不入宫城祖训,可洪洗象恃力闯城在前,此子无礼造次在后,真当朕太安城是青楼楚馆不成,仗着有些家底,便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白煜笑置之,没有细说。他虽半盲,却也是当之无愧世间明眼人,天师府前辈赵丹坪那些见不得光手笔,联手钦天监大批练气士,以下马嵬龙爪槐为饵料,以真武大帝塑像作药引,试图在北凉世子短暂居住驿馆这段时间,不光是镇压,还要狠狠消耗其气运,
塑像又开始摇晃,幅度越来越大,比以往还来得惊世骇俗,塑像四周地面上许多隐蔽符阵都给牵扯拔出,毁于旦,孙堂禄顾不得失礼,护在皇帝身前,生怕雕像倒塌,赵丹坪拂挽在手臂之间白色麈尾,身形掠,踩住阵眼,脚踏下,试图稳住精心设置秘密阵法,可惜这次终于力所不逮,真武大帝塑像竟是抛去根祗,缓缓向南方推移滑动,赵丹坪脸色苍白,抬头望去,有柄桃木剑飞来,掉转剑尖朝南,好似要跟真武大帝起往南而去。
赵家天子脸色如常,轻声道:“柳蒿师,毁去那柄剑。”
这名在白衣案中出力最多天象境高手悄悄出现在皇帝身后,赵丹坪竭力镇压浮动不安阵图,转头忧心忡忡说道:“陛下,不可妄动那把已经入阵桃剑,否则恐怕塑像就有可能塌毁。”
皇帝面无表情,只是盯住这位擅长书写优美青词羽衣卿相,赵丹坪额头渗出汗水,尤其是太子赵稚轻笑声,格外刺耳。
直给人万事不上心憨傻印象赵凝神缓缓走出,挡住塑像去路,仰头望向那尊朝廷供奉最高神祗,问个听上去极为荒诞无稽幼稚问题,“你要去见谁?”
真武大帝塑像继续向南滑行,赵丹坪脚步随之被强行牵扯南方。
皇帝轻声问道:“白莲先生,可否告之真武到底是谁?难道不是那天生具备龙象之力徐家二子?”
身素白麻衣麻鞋白煜摇头歉意道:“老天师赵希抟直坚信如此,可白煜看着不像,觉着是条出江恶蛟才对,至于具体是谁,白煜没有未卜先知领,实在猜想不出。”
皇帝哦声,不以为怒,继续问道:“那到底是何人可以造就此番异象?”
白煜笑道:“这个白煜倒是知晓,看那桃木剑样式,是武当山道人代代相传吕祖佩剑,年幼时仰慕吕祖剑仙遗风,也曾亲自雕刻过柄,只是天赋所限,练不剑。这位武当练气士,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地肺山斩龙新掌教李玉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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