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敬畏,直绵延到有陆擘窠之称陆东疆而立之年,直到这两年去太溪郡当郡父母官,勉强算是外放任官,才略有好转,不至于老人每次当面问话就直打哆嗦,生怕老人轻视自己。怪不得青州名士陆东疆如此没有男子气概,委实是他爷爷太过功成名就,仅是与当今首辅恩师在前朝起组阁这桩事,就已经足够让人敬若神明。
陆家已经六代同堂,但所有人无例外都活在老人功荫庇护下,恐怕也就陆东疆女儿,对上老祖宗可以言笑自如,其他人都没这份胆识。致仕还乡后还顶着上柱国头衔老人瞥眼小巷对面府邸,正是温太乙那老儿宅子,细算来,当下人在朝人在野,差不多得有四五年时间没见过面,不见面好啊,总还能维持面上和气,不像跟洪灵枢那家伙低头不见抬头见,反倒是愈行愈远,连累得原本关系颇好两家子孙都两相厌起来,前不久还大打出手次,以至于闹到那年轻藩王那边,那个年轻人也会做人,竟然不惜以藩王身份摆出负荆请罪架势,你个隔岸观火青州之主,不各打五十大板就罢,何罪之有?古稀之年还能留在京城,经常没日没夜为君王谋太平,还不觉得累,这会儿老人是真真切切感到有些疲倦。转头看眼仪门上门环,陆费墀自嘲笑,辈子兢兢业业,那多次胆战心惊取舍,才换来这个不输公侯绿油兽面锡环。
陆东疆见爷爷有些罕见意态阑珊,就越发忐忑不安。自问这几年主政太溪郡,不敢懈怠,人情往来也无纰漏瑕疵。如今朝廷大刀阔斧,大兴科举,辖境内多位与他有师生之谊士子都进士及第,在陆东疆扪心自问之时,老人突然提提手中灯笼,轻声说道:“这玩意儿有个说法,越工越俗,是讲说旦造工太过繁复,失去原味,就过犹不及。做人也是个道理,谁都不厌恶个八面玲珑人物,可谁都不好会真心实意跟这种人成为知己,就更不会患难与共,想要与人相处融洽,总要知道那人两件糗事两个把柄才能舒心,才能放心。你在太溪郡,不是没做好,是做得太好,已经木秀于林。咱们陆家长孙媳妇人不坏,虽说是小户人家出身,到这里以后却能够持家有道,她不喜你沾花惹草,是人之常情,你愿意与她相敬如宾,更是好事,可因此推掉那些风月场合应酬,与整个官场格格不入,你真以为那点表面上清誉,离任时两柄万民伞,就能让你踩着别人升官啦?须知如今咱们陆家在青州已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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