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瞥眼这个年轻书生,缓缓问道:“你这聪明,北凉知道吗?”
孙寅反问道:“来太安城,不为帝王谋,只为苍生谋,桓老爷子相信吗?”
桓温盯住孙寅,然后叹气道:“曾经有个叫荀平读书人,也是这般志向,到头来死得很惨。”
亭外院中,群春莺叽叽喳喳,争夺着阳光和煦暖树枝头。
桓温突然说道:“北莽铁蹄南下,北凉王为中原死守西北门户,朝廷见死不救,徐凤年战死边关。如果真是如此,桓温希望自己那时候已经死,看不见这幕。”
晃空荡荡酒壶,脸无奈道:“没钱没酒,这日子没法过。”
孙寅继续问道:“听说北凉新藩王陈兵幽州边境,拒收圣旨?”
桓温笑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嘛,如此来,朝廷此番试探底线,也该知晓他新凉王不是好招惹软柿子。以后再拿捏北凉,就得掂量掂量,像颁赐谥号这类台面上出招,不会太多,只是南粮入凉漕运这类暗地里阴招,比以往就要多。话说回来,惊蛰时节大殿上商议谥号,说良心话,严杰溪只算半个,半是惺惺作态,唯独你姚白峰傻乎乎触大霉头,以后啊,国子监肯定是晋兰亭囊中物。也好,本就不想你老姚有个官半职,做学问就闭关做学问,比什都强。离阳统春秋后,陛下对天下士子十分宽容,还不曾有过桩文字狱,可不希望出现在你们姚家身上。”
姚白峰感慨道:“既然能容天下,为何不能容下个死人美谥啊?”
桓温白眼道:“姚白峰啊姚白峰,读书读傻不是?君王不是人?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你就知足吧,摊上这位明君,已是做臣子莫大福气。”
孙寅平淡道:“真有这朝野上下普天同庆天,上坟敬酒时,定会给老爷子说声。”
桓温笑骂道:“你这龟孙子!”
孙寅面无表情回骂道:“老王八!”
姚白峰哀叹声。
桓温递过酒壶,“老姚,算求你,来壶好酒,满肚子老酒虫子在跟造反哩!”
姚白峰无可奈何,接过酒葫芦离开凉亭。
桓温笑呵呵道:“坐下吧,迂腐老书生总算走,你尽可以说些大逆不道言语。”
孙寅坐下后轻声道:“先帝与当今天子之间有个北凉王,陛下与太子赵篆之间,则是轮到咱们首辅大人,大将军好歹天高皇帝远,手握三十万精兵,有北莽虎视眈眈,朝廷就不敢对徐家卸磨杀驴,也就只能等徐骁死后拿谥号恶心人,可张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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