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新任流州刺史杨光斗,这位墨家巨匠倒是没半点大动肝火模样,只是说两句话,“差不多就行”,“陈锡亮做相当不错”,之后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没来得及喝上口热茶吃上口热饭。除这几位白发苍苍老头子,剩下就要起码年轻辈,凉州刺史胡魁,白马斥候前身列炬骑真正缔造者,他身边还跟个曾经写出过《凉州大马歌》郁鸾刀,殷阳郁氏长房长孙,这家伙单枪匹马去流民之地兜个大圈,似乎也没被杀,也没杀人。还有才当上陵州别驾没多久宋岩,以及陵州黄楠郡水经王氏家主王熙桦,这两位,曾经是个郡内政见不同对手,倒也谈不上是什死敌,以手道德文章著称北凉王熙桦跟心钻营事功二字经略使大人李功德,这对那才算真正死敌。
等这些人都齐聚幽州将军府邸后,第二天清晨,风雨如晦,徐凤年喊上他们起前往新建成青鹿洞书院,最近都没有机会露脸皇甫枰负责带百亲骑护驾,面沉如水,看不出半点悲喜,短短旬内就摊上杀人如麻“乐大刽子手”这个骂名幽州副将乐典更是忧心忡忡。只有那个幽州文官之首刺史大人王培芳,吊尾在队伍后头,高坐马背,并不如武人健壮清瘦身躯随着马背起伏,晃晃,难掩脸上喜气。福祸相依,尤其是由祸转福,他王培芳就算定力再好,如何能够不倍感喜庆?
幽州大乱,可青鹿山麓上这座书院,称得上是幽州仅剩块净土,已经有将近百位士子书生入此安心求学,低头则埋首典籍,聚首则切磋学问,美中不足恐怕就只有暂领书院领袖两位先生,要他们每月都得拿出篇有急功近利嫌疑事功文章,字数多多益善,比如北凉盐铁应当如何,如何应对朝廷漕运约束,如何根治党争桎梏,如何解决胥吏之祸,如何界定名相权相,甚至还有如何制衡相权,等等,许多题目无疑都是做学问之人雷池禁地,可还是有士子实在抵不过每篇当月夺魁文章可得白银百两到五百两不等巨大诱惑。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千钟粟颜如玉,且不说黄金屋,后两者难道不都需要真金白银?先贤不过是把话说得含蓄点而已,其中道理再实在不过。青鹿洞书院虽然还只是个粗胚子,座书院最重要精气神更是空落落,但黄裳在登山之后,心情显然大好,也顾不上对北凉王摆什脸色,捻须笑吟吟,满怀欣慰,朝廷虽说不禁名士清谈,但北凉更是连大逆不道言辞都可以不加理睬,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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