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双手笼袖,平静道:“不去想前世来世,今生无憾就足够。”
高树露略微遗憾道:“四百年后江湖有趣太多,可惜支撑
辈子所遇世间风流子切风流,以及来自他第十次出神,他坐昆仑观沧海,他练刀养意,他在春神湖上请下真武大帝,以及某次出神之时看到四百年她,以及“自己”那符。
符既出,徐凤年就不再去管,亦是出窍神游,来到高树露身边坐下。
这位神游天人没有任何气急败坏,反而神色怡然,悠悠然俯瞰天地。徐凤年轻声问道:“高树露,你要是本本分分跟比试武道实力,必败无疑,你为何要拣选境界来较高低?”
高树露淡然道:“必胜之局,对于高树露而言,有何妙趣?四百年前就未尝败,四百年后再多场,又能如何?”
徐凤年摇摇头。
高树露平静道:“登山之时,只想知道这代忘忧之人,是否真可以忘忧,说实话先前对你并不看好,你若是能算忘忧,天底下就没有心怀忧虑之人。当初选择走火入魔来忘却切,不知者谓何求,看似知者,谓心忧,其实不过还是知半解。四百年来,大概还是只有你真正知。”
徐凤年语道破天机,缓缓说道:“你高树露在四百年前,曾经是大奉王朝即将登基为帝皇子,只是你心求仙,不想做那百年人间帝王。才去访当时道教祖庭武当山,问个问题,仙字何解,当时吕祖转世尚未开窍,无人可解,你又去龙虎山,也是无人可解,或者说只给出字半解,直到后来那人应运而生,才帮你给出答案。仙之字,有两解。如今两山,武当和龙虎,前者解半字人,后者解半字山,龙虎山想着成仙,就要上山,做个山上人,心成仙,不理会山下事。武当山则继承吕祖意旨,山上修道,但是得道于山下,修己更修他人,更契合你高树露所求,可惜当时山上道士分明有这个心,却没能说出这个道理,不过就算说明白,也未必全合你心意。在你高树露看来,做仙不忘做人,过天门,位列仙班,已不是人,这个仙,想要下山降世,亦是要遵循世上气运,哪里称得上逍遥天和地,所以你想要做,是陆地之上独无二天人,而不是九天之上山上之人。”
高树露感慨道:“是啊,天下分合,有何忧?”
徐凤年笑笑。
高树露收回视线,“海上有剑士返身,访仙归来,剑指南海某处,该是你所说那个邓太阿。最后想问问,你所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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