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安安静静坐炷香功夫,缓缓起身,徐凤年起身送到院门口,老妪突然问道:“真能守得住?”
徐凤年平静答复道:“如果没能守住,就劳烦老夫人跟朱正立说声,徐奇跑去中原做官。”
老妪颤颤巍巍伸出手,摸摸徐凤年脑袋。
老妪缓缓走向停在巷弄拐角处马车,上车之前,看到门口默然目送年轻人,呢喃道:“真像。”
打交道,要是给奶奶发现,下次见面就得瘸腿。徐凤年也没有送他,笑道:“下次登门记得带酒来。”
小跑离去朱正立转身竖起根中指。
徐凤年笑着又给自己倒半碗酒,独自坐在葡萄架下,微风拂面,心情舒畅。在快喝完碗中绿蚁之前,把酒碗搁在小竹椅上,站起身,迎客。
位白发苍苍老妪拄着根拐杖缓缓走入院子,她见到徐凤年后愣愣,坐在徐凤年身前,等她坐下,徐凤年才坐下。
老妪便是碧山县朱氏当家之人。朱氏四代同堂,上三代尤其阴盛阳衰,朱正立这辈就他根独苗,在祖祠族谱上叔伯倒是应该有六七个,不过如今无人在世,再上辈,也是如此。老妪当年身为朱氏长媳,随着岁月推移,就成碧山县朱家名副其实主心骨,是位在整个胭脂郡都算德高望重掌门主妇,都说当初徐家入主北凉,大将军徐骁跟王妃吴素都曾经下榻过朱家,仅凭这点,别说胭脂郡,就是幽州,谁敢轻侮朱家?更何况朱氏男丁两代十二人,二十年中,尽死边关!
老妪略微出神,望着徐凤年,轻声道:“真像。”
徐凤年欲言又止。
老妪摆摆手,双手拄着拐杖,望向院门,说道:“起先是想见见能让老朽那孙儿也愿意称兄道弟主薄大人,见过以后,也就恍然。当年,朱家大宅门里家主,遇上大将军,差不多也是这般情景,大将军没架子,那夫君恨不得以死相报,他口拙,没说什,但是做到。”
徐凤年沉声道:“老夫人请放心,绝不会让朱正立步他先辈后尘。这趟扎根碧山县,甚至不敢造访朱氏,与朱正立相遇,是偶然。以后某天离去,多半就再无相逢时日,还望老夫人安心。”
老妪嗯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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