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公交车到站鸣笛声打断温演飘散开来思绪。
他扶着明黄色扶杆下车,目力所及之处都是灰蒙蒙片。天边积蓄着厚厚几层云,低低压下来,仿佛下秒就要滴出雨水来。
温演沿着街道走大约十五分钟,就看到嵌着金字公墓标。
他在门口看守处买两支菊花抱在怀里,娴熟地沿着鹅卵石小径朝着更高地界去。
温演记得,那场车祸中死去人并不只有凌峰。
追尾他司机是个疲于奔命偿还儿子赌债可怜父亲。算上出事故那天,他已经有整整个星期没好好睡过觉。
他妻子是个纤细到如同立刻就能折断树枝般女性。雨水把她额角发丝打湿,沾在苍白面颊上。
她抱着仍在牙牙学语女儿,用双惊恐大眼睛,看着面无表情凌存和以泪洗面张云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很抱歉……」诸如此类话语。
两辆车相撞,两条人命逝去,两个家庭破碎,四个人从此彻夜无眠。
超级英雄。毫无疑问,他是热烈且真挚地崇拜着自己父亲凌峰。
也正是因此,父亲于他生日重量,非比寻常。
这个沉默瞬间,大家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出现同样内容。
——,bao雨、混乱十字路口、被血液充满下水管道,还有支离破碎、彻底散架汽车。
没有人希望这是真实。
温演到达凌峰墓前时候,凌存已经到。
他手里提着甜品店粉色包装盒和袋水果,半蹲在凌峰墓前,低声说着些什,指尖下下摩挲着青灰色墓碑。
墓碑很干净,看就是有人按时来打扫,没有积灰。
只灰头土脸小猫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懒洋洋地半躺倒在凌存腿边,有下没下地、软绵绵地叫着。
凌存熟练地摸摸它脑袋
面对同样遭遇噩耗女人,张云间说不出恶毒指责。
最终,所有切都消弭在长长叹息里。
那天开始,凌存心就直浸泡在冰冷雨水中,再也没有温暖起来。
温演直站在他身旁,默默地注视着他,却说不出什安慰话语。
*
但是很遗憾,它确确在警察来电里变成现实。
8月6日是凌存生日,也是他父亲忌日。
从十二岁开始,凌存就再也没过过哪怕次生日。
虽然并不是凌存错,凌峰去世是因为后车疲劳驾驶导致严重追尾。
当时,车后座还摆着他给凌存买生日蛋糕,特意做成哆啦A梦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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