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是半个月以后事情,在那之前,他不需要和任何人交流。
……也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温演仿佛强迫症般整理得整整齐齐桌面上,摆着本旧笔记本。
这是小学时某天,路过个庙会摊位时候,凌存买本子。
小贩卖关子说,本子里有惊喜。但是想要看到惊喜,还是回家以后再打开比较好。
温良难得在家,看见他进门,立刻条件反射般起身,满脸笑容地高声问道:“小演,带你去吃大餐吧?”
温演把书包放下,定定地看着他。稍后,疲劳地小声回答道:“……不。想睡。”
“好。”温良看见他并不好脸色,便立刻放弃原本计划,给负责定餐厅下属发去取消订座信息,然后抬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需求和爸爸发信息说哈。明天大概全天都在公司,有事可以让小吴回来帮你解决。”
小吴是温良用四五年助理,人很温和,有着比外貌成熟许多素质。
温演点点头,踩拖鞋,便上楼去。
日子天天飞逝,黑板上悬挂倒计时牌上数字直在减小,直到归零。
真正走进高考考场那天,温演只觉得恍惚与不真切。
原来,自己三年以来直被老师鞭策鼓励去努力争取目标,竟然是这实心、这小东西——只是几份试卷,间普通教室和广播里说不上模糊录音而已。
幻想中紧张到几乎无法动弹场面并没有发生。虽然考场里确实有人紧张到呕吐和哭泣,但毕竟都不是他。
指尖触碰相较平时更加厚实纸张,目光扫过密密麻麻题目,手并不颤抖,近乎本能地写下正确答案。
凌存实在太好奇,索性买两本,递给温演本。
整场庙会,凌存都在惦记书里惊喜到底是什。
结果让他满腔期待落空——本子里只是夹着张普通、几乎
*
把身体重重地砸进厚实被褥,温演将头深埋进枕头里,任由背脊泛着酸胀疼痛。
结束。
他想。
好像有很多东西都在这天悄然结束。
……这样重复几次后,高考彻底结束。
没有任何实感地。
最后门考完,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回家。
原本约去市中心吃饭人,因为过度疲劳,临时起意放弃原先决定;那些大喊大叫,说定要熬个通宵、绝不睡觉人,也都没有践行自己诺言,而是倒在床上,闷头就睡。
温演并不和任何人交好。他像往常样,在夕阳余晖里,幽魂般慢慢游荡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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