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要做这和亲公子时,家中剩下的人都不同意他如此冒险。只是贺家男丁寥落,只剩下几名姑母婶婶,以及一位老太君罢了,贺雁来怎忍心她们晚年受这等罪名侮辱,执意如此,谁劝都劝不动。
最后,老夫人老泪纵横地从匣子里摸出两块玉扣,颤颤巍巍地递到贺雁来手里,声音如同她的手指一般枯瘦:“秋野,这个你拿着。若是那大汗对你好,你能与他交心,就把这给他;若是他对你不好,他日你东山再起,也可将此送给你真正喜欢的姑娘。”
话是这么说,可老人眼中热泪愈发滚烫:“只是不知我老太婆还能不能见到那一天。”
贺雁来眼眶干涩,努力眨了眨,应了声是。
老夫人又说:“秋野啊,无论你到了何种境地,都不要放弃希望。”
千里回来后,贺雁来已经在院子里等他了。
他换了套衣服,一身鹅黄色长袍,衬得皮肤白皙、气质出尘。千里舔了舔嘴唇,乖乖往前走了两步,在贺雁来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两手捧着脸,手肘支在青石板上,希冀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十九岁,已经长开了,可是千里的脸颊却始终有一点消不下去的软肉,被他这么一托,便嫩生生地堆起来鼓着,看着肉乎乎的,看着就满是稚气。贺雁来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上手捏了捏那被挤出来的脸颊。
他知道千里在等自己今天的“战果”。但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在千里面前有意识的食言,贺雁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从何开口也就不得而知了。他那般歉意地望着千里,想了想,先将刺青的事儿按下不提,转而说起另一件事:“说起来,我还没有送给千里你的成人礼礼物。”
千里一怔,没想到贺雁来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瞬间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唇贴上手心:“雁来哥哥不用送我什么,只要一直陪着我就好。”
而那时早已对人生没有任何期待的贺雁来只好苦笑一声,违心笑道:“好,奶奶,您多多保重。”
之后,便是三年的生离。
可是现在,他早就有了新的期许。
贺雁来清清浅浅地用
他说这话时,不禁流露出一丝少年怀春的情态,眼中的爱慕之情差点倾泻出来。
贺雁来被他所触动,忙敛下眼神,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荷包来。
他将系口的绳结解开,往桌子上一放,两块莹润的玉扣便从中滑了出来。
贺雁来拿起那两块玉扣,温和地递给千里:“这是,我嫁过来之前,家中祖母为我挑选的玉扣。”
说到这儿,贺雁来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初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