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
很久，程星亦终于平复下来，耳畔
江水好像也平息。
“哥。”程星亦唤道。
他不敢抬头，还是把脸埋在齐墨宣胸前，声音闷闷：“
带你回家，好不好？”
齐墨宣低头看他发梢，眼神温柔。
他喉结滚动，说：“好。”
程星亦心底忽然涌起别样情绪。
齐墨宣是谁？
他是不染人间风尘清贵星辰，是古画里淡漠疏离墨色，是寒极上悄然破冰冷泉，是程星亦心脏里最纯粹最自然地方盛放着
朵昙花。
还剩三十多米距离，程星亦突然又撒开腿跑起来。齐墨宣没预料到，往前走两步，像怕他跌倒样，微微伸出双手。
近，更近。
这是条长长江滨绿道，很远才有盏路灯，整条绿道昏暗得像看不到尽头样。他跑下草坪台阶，面前江水忽地涌过来拍向江岸，又忽地退远而去，把程星亦吓跳。
视线漆黑，江水漆黑，他看不见，但他知道齐墨宣定在前方某盏路灯下等他。
他在绿道上继续跑，不顾耳畔哗哗江水声。
江上天空广阔深远，天边还有烟花爆竹在响，江水滚滚，没有别人，只有迎风奔跑他，和远方人。
不知道跑多久，远远路灯终于让前方路昏黄起来，程星亦放慢脚步，在路灯下看到个高大人影。
他没停，直接扑进他怀里。
齐墨宣身体由于惯性往后踉跄两步又定住，他脸上现出少有惊诧，双手臂僵在半空，有些手足无措。
程星亦把脸埋进他风衣里，重重喘息。
齐墨宣犹豫片刻，还是将双手搭上他后背轻轻拍抚。两颗心脏隔着几层衣服狂乱地跳动。
他们在长长江滨绿道上相拥，只有向南奔涌江水见证着。
“星星，看到你。”手机里齐墨宣率先说。
程星亦停下来。
路灯下齐墨宣穿是那件他们初次正式见面烟咖色风衣，衣襟微敞，被江风吹得凛凛掠动，如他们那次见面样子。他面向程星亦站着，脸上似有淡淡笑容，影子被路灯拉得颀长。
程星亦挂断电话，加快脚步。
江水又忽然毫无预兆地起浪花，像有千重，和着冷风，叠成振奋人心高亢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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