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龙套演员般是按天算工资,最高也就几百天,但当时导演着急用人,给他开口价就是五千,还承诺可以次付清。他趁这两天请假,刚好抽时间去养老院把这个月剩下费用补齐,数字删删减减,最后留在屏幕上,也就不到八百块钱。
他又算几遍,也说不清是什心情,就像把无形重锤压在身上,可没多会儿又自行消失,换成另股力量拉他起来继续生活。他顺手截张图存在相册,长这大还怎没为钱发过愁,现在倒是体会个淋漓尽致。
转头看眼车上不到半厢货,感觉也就几十分钟事,搬完刚好够时间去医院。他按按发酸手臂,刚借着车门力站起身,熟悉铃声就从口袋里传出来。
是他给董酥白设置专属铃声。
“哥哥?”他喊声。
天赚钱都不够你看病。”
姜烯稳稳把水搬到地上,不知从那摸出罐饮料递给他。
李全操着嘴不标准普通话,乐呵呵地跟他干杯:“怎不差这箱,多搬箱就多赚点钱,积少成多日子不就好过,可还有老婆姑娘呢。”
他摘掉帽子抹把汗:“你呢,最近都没怎见你来,来都是另外那个孩子。”
“这两天有事,以后也不定天天来。”姜烯抽张纸巾盖在脖子上,把里面最后张给他。
电话那边沉默好会儿,董酥白声音带着他惯有从容。黑车停在马路边树影下,静静看着对面接起电话人。
“你在哪?”
姜烯左右看看,尽可能选个附近位置:“在领航路这边买早餐,会儿准备带去医院给叔叔阿姨。”
又是小段时间沉默,姜烯直觉董酥白现在心情不是特别好,顿阵,又问道:“你昨天不是说早上九点多从剧组出发吗,快到吗?
“还是你们年轻人体力好,能多打两份工。”李全言语间有些羡慕,末又叹声气,“老喽,干天下来也没剩什力气,好在这个老板人好,给钱是见过最多。”
姜烯往后靠在铁板上,好笑道:“李叔你多谦虚啊,你体力不知道比好多少,跑四五趟就得歇几分钟,你是恨不得天都不停。”
“那是。”李全咧开嘴大笑两声,摇着饮料把最后口喝下,“多大你多大?走过桥比你走过路还多,可不得比你厉害点。”
姜烯见他说得高兴,也附和地冲他鼓鼓掌,目送他重新开始新轮干活。
易拉罐里还有大半瓶没喝,姜烯点开计算器边算边慢慢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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