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心里暗暗喊糟。
十娘平日里最听不得有人拿大太太来压她。
只是她喝斥琥珀话还没有说出口,十娘已脸色变,上前步就要把她屋里那黑漆圆桌掀——这圆桌是紫檀木,很沉,她连使两次力都没能掀翻,索性衣袖在桌上扫,茶具器皿“哗啦啦”落地碎片。
十娘动作很快,琥珀几个看得呆若木鸡。
十娘不由呻吟。
十娘见十娘面色狰狞,乌黑眸子里像有两团火在烧,又想到她曾经把这身体推倒在地丧性命,不由心中悸。可这个时候,却不是退缩时候,你越是退缩,别人就越觉得你懦弱。
她笑盈盈地望着十娘:“母亲是有这说。也不知道什时候走。姐姐可是有什东西要捎带?”说话间,十娘背脊挺立如松,竟然有股凛然之气。
十娘怔。
十娘却不敢把她逼紧。要是两人真闹起来,不管是谁对谁错,总会给人心胸狭窄、尖嘴薄舌之感。要不然,个巴掌拍不响,两姊妹怎样就没有个退步。大太太知道,虽然会怪十娘脾气,bao劣,更会怪自己不懂处理这些矛盾。说不定,还会让自己在大太太心目中形象大打折扣。
她示弱着退后几步,笑道:“姐姐难得下楼来,这里也没有什好招待。上次宴请,五姐送两包上好信阳毛尖。姐姐知道是个不懂茶,喝也就是牛嚼牡丹。姐姐不如尝尝味道如何?要是觉得还顺口,让冬青给百枝送去。”
各屋里器皿都是要上册,按着四季更换,桌上摆这套粉彩十样锦茶具最少值十两银子……她是要赔得。
这念头闪,十娘已挽着衣袖朝她冲来。
十娘知道,要是十娘这拳头打下来,除非像以前样,把自己打个半死,要不然,这“没有手足之情”大帽子十娘要被扣上,自
十娘不由冷笑:“到底不同,竟然还有信阳毛尖!”眼底怒气少不少。
这人脾气也是而再,再而衰,三而歇,你挡得住她第下,又愿意做低伏小,她火气自然也就小。
十娘望着她笑容亲热,然后把身上披风解下来递给琥珀,副不再出门、诚心待客模样,又吩咐冬青去沏茶,让滨菊把自己常用那个灰鼠皮坐褥拿来垫到杌子上好让十娘坐。
十娘脸色微微霁。
谁知道,接过披风琥珀眼珠子转,笑道:“十小姐,大太太差人传您去……要不,去跟珊瑚姐姐说声,说您立刻就去,让她在大太太面前暂时帮您打个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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