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宁掀起眼帘看他一眼,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
他这几日也发现了,闵疏这个人,不喜欢迎着人流走,反而是事情边边角角的那些小东西,更能吸引他。
如今太后和文沉都把眼珠子放在郑思身上,今日之事下了朝堂,不知各党各派后头得有多少幕僚费劲心思揣度圣心。
闵疏不把主意打到大理寺头上才有鬼了。
梁长宁虽然不完全信任闵疏,但做事也不瞒他,“不急,这风口浪尖上,大理寺卿指不定还要换几轮呢。我就这么点棋子,总不能都叫别人吞了吧?”
氏是个手段高的深院妇人,文沉几房小妾愣是一个种都没留……王爷要是实在想知道,何必从丞相府入手呢?直接守着老师不就得了?”
梁长宁懒得理他,翻身上马一扯缰绳,转身走了。
闵疏倚在软塌上,手指搁在碗边,任由药凉下去。中药越冷越苦,梁长宁把严瑞的折子扔给他,对丫鬟不悦道:“药都凉了,给他换一碗温的来。”
闵疏偏不如他意,他当着梁长宁的面把冷凉了的药一口喝完,苦得皱起眉头。
他仔仔细细地看完了奏疏,又听完了整个经过,开门见山道:“王爷想要郑思死,还是想要他活?”
闵疏的心不在他这里,但闵疏信守承诺,也绝不会背后捅梁长宁刀子。
“把你推上去,怎么样?”梁长宁像是在同他开玩笑:“正三品的官儿,早朝能站最后边儿,大臣在前头上奏,你就在后头听个乐呵。”
闵疏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心里还是不免一惊,“王爷折
梁长宁一个一个地尝丫鬟端上来的果脯,他正吃到梅子,被酸得打了个哆嗦:“他的死活可跟我无关,由着大理寺去守着……酸死了,这梅子以后别端上来了!”
闵疏叹口气,把自己的茶递给他,梁长宁接过来就一饮而尽,清苦冲淡了嘴里的酸味。
“王爷不掺和一脚,从中谋点利?”闵疏弯起嘴角看他,明显不信:“大雁远在天边,王爷都想射下来吃肉。何况如今大雁从眼前过,要是不拔两根毛,王爷心里不会舒服吧?”
梁长宁喜欢他这个笑,勾人得很,“哪儿还用得着我掺和……太后想要郑思活着,活着才能给文沉扣帽子。可偏偏文沉想要郑思死,死人的嘴才让人放心。狗咬狗一嘴毛,他郑思是死是活都有人愁,这不挺好?”
“郑思算什么。”闵疏看完了折子,大概也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他微微侧开身,让丫鬟收走了空碗,“区区蝇头小利,不足王爷挂齿,倒是他腾出来的大理寺寺卿这个位置,有兵有权有油水,尚可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