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拿起筷子给闵疏布菜,闵疏都吃下去了。
梁长宁看他慢慢把一小碗粥喝完,伸手给他擦了下嘴边的米汤,说,“冬日最适宜进补,明日叫老太医来瞧瞧,也好把你养肥些。”
闵疏没避开他的动作,回神道:“啊?是要开方子吗?”
梁长宁难得看到他不专心的样子,奇道:“想什么呢?”
闵疏道:“……想郑思到底是谁杀的。”
郑思的这些书信往来极其频繁,大部分是和朝廷一些小官的钱财往来和商议买卖官职之事,剩下收受贿赂的账目,用的全是文沉的名义。
其中只有有一封是在说梁长宁指使他去偷盗调兵信物。
“闵大人怎么看?”梁长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文画扇的话你都听见了,如今信在我手中,她所言也的确有三分真。”
闵疏静默片刻,放下了信,“我倒是觉得……这信是杜撰的。”
梁长宁点头:“字迹是郑思的没错,不过里头的东西攀扯上了户部吏部,即便是假的,明日真呈递上去,怕是也得吵个几天呢。”
帘子从闵疏白皙的脚背上划过,他只裹了件宽大的寝衣,黑发柔顺的披在肩上,一双眼睛不太精神地看着梁长宁。
梁长宁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收回勾在闵疏脚背上的目光,对他招手:“饿了吧,过来吃宵夜。”
闵疏顺从地走过去,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一只被主人召唤的猫。
“什么时候醒的?”梁长宁问,“睡了这么久,头昏不昏?”
暮秋盛了小半碗白粥,搁在闵疏面前。
郑思的死是一步难得的好棋,逼得棋局僵持,螳雀相争。
丫鬟收了碗碟悄悄退下,屋里只剩下两人。窗外的风雪浩大,是凛冬将至的预示。
“郑
闵疏问道:“杀郑思的人查出来了吗?”
梁长宁摇头,只说了一个字,“难。”
闵疏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头的内侍试完菜,暮秋才把小菜端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暮秋笑眯眯道:“闵大人可一定要尝尝这道火腿拌冬笋,十分开胃呢,这笋子还是咱们温泉后头的竹林里挖的,一出土就下锅了,保管鲜香!”
闵疏伸手拿起勺子,偏头想了想,问:“大理寺查出的信件,的确是郑思的笔迹吗?”
那他就是文画扇来的时候就醒了,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梁长宁对着舆图底下的信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己去看。
闵疏把手里的勺子放回去,白瓷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腾出手掀开了舆图,看见下面一堆书信,微微挑眉。
信件被闵疏捏在手里,一封一封地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