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顿,借着烛火看,果然是个熟人。
闵疏身体僵,心思几转,低声回道:“二哥。”
文容喝醉酒,隔间里头喧哗吵闹,估摸着也是群花天酒地纨绔。
文容扶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就要去捉闵疏,“你……你怎在这儿?来,你来,你他娘过来扶爷,给爷把鞋穿上,狗日怎有点晕,这什酒,辣舌头……”
闵疏后退步,不愿与他有过多往来:“二哥吃醉,叫你侍卫带你回去吧。”
僵,醒点酒,就听褚辉说:“按规矩,你齐十爷见得跪着叫声世子,再不济也得叫声镇抚使大人,没叫你跪着伺候喝酒是嫌你脏,看着夏拓文面子上才跟你同席。你齐家有几个钱?拿来北镇抚司,着人替你算算买不买得你爹狗头。”
齐川不敢在他面前拿乔,他讪笑两声,说:“马尿喝多,胡话,都是胡话——”
褚辉才交锦衣卫牌子赶来吃席,审犯人那点气势还没消退干净,他看也不看齐川,又松眉头,温和地说:“齐十爷这喜欢喝马尿,那不如来点正儿八经马尿,来人!把他压下去喝,没喝饱不许放,今日咱们也开开眼,看看齐家本事有多大。”
众人哄堂大笑,在座都是权贵世家肱骨子弟,他们不怕褚辉,也早听不惯齐川狂言,此刻乐得看热闹。
闵疏知道该避出去,免得以后时过境迁被哪家想起他这个人来再起灭口之意。
文容当即往前扑,皱眉大声嚷嚷道:“你算个什东西,也敢推三阻四!叫你伺候爷是你福气!区区个上不得台面私生子,莫说给老子穿鞋,就是跪在地上给爷捧痰盂也是看得起你!”
他声音越来越大,隔间里已经有人往外张望。
闵疏不敢想若是文容招来众人说出自己身份会是个什后果,他只得别开头匆匆越过文容,抬脚往前走。
文容不依不饶,伸手就抓住闵疏肩,大声道:“老子话你没听见?贱种就是贱种,没见过世面,跑什!”
他这抓用力,身子往下摔,偏巧闵疏今天穿身丝绵袍子,经不住扯,当下就被他撕拉声
正逢侍女躬身问他要竹筷枕还是玉筷枕,于是闵疏顺势说:“不必麻烦,自己去拿吧。”
他说着就起身离席,往门外去。
侧室守着丫鬟很快就带他去拿新筷枕来,他伸手接过,顺着长廊往回走。
岂料这时隔间帘子挑,跌跌撞撞走出个人来。
闵疏皱眉避开却慢步,这人撇见他脸,停下步子道:“闵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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