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闵疏本就跟梁长宁不是一路人,同榻而眠已是让他不堪,哪里还会在这里做出一副眼巴巴等他来的深闺怨妇模样呢?
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他们的关系本如将倾大厦摇摇欲坠,却因为交易而无比牢固。
他坐在这里,只不过吹吹冷风,好叫自己清醒一点罢了。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欢欲和情爱于他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闵疏要复盘今日的对弈之局,他要看看自己输在哪里。
闵疏插在棋罐里的手一顿,梁长宁却已经撤走了棋罐。
棋子被他握在手里,片刻就暖和起来。他捏紧的拳头慢慢翻过上来,白皙的手腕上还留着今日晨间的红痕。
梁长宁笑问:“是黑子么?”
他慢慢展开手掌,一粒白子静静躺在掌心。
闵疏轻轻弯起嘴角:“劳王爷破费。”
栗子饱满圆润,把他闵疏两颊鼓出小包来,梁长宁觉得有趣,伸手戳了戳,突然说:“亲我一下。”
“亲我一下……”梁长宁低笑一声:“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闵疏嚼栗子的动作顿了顿,大抵是在心里骂他,梁长宁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
闵疏把栗子嚼碎了咽下去,慢吞吞地凑近梁长宁,蜻蜓点水一般贴了下梁长宁的脸,他一触及离,好似在被逼着吃什么不喜欢的食物。
梁长宁见好就收,带着笑意抬手。闵疏以为得再下一盘棋,没想到梁长宁长臂一展,把棋盘上的黑白子全都收拢到一起,一股脑装进了另一个空的雕花棋篓子里。
案几下放着三个棋篓,一黑一白一雕花。闵疏摆出黑白棋罐,掀开
夜深雪重,西窗红烛在灯罩下摇曳,闵疏穿着寝衣坐在塌上,他拥着一床白狐长毯,斜靠着望向窗外。
外头的雪还在下,院子里人影闪过,暮秋推门进来低声说:“闵大人,今夜十五,王爷怕是忙去了。”
闵疏垂下目光,声音很轻:“我没有在等他。”
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今夜十五,月亮又大又圆,梁长宁得去文画扇房里睡。
“这次咱们猜子。”梁长宁抬手捂住他的双眼,从背后抱着他,说:“老规矩,白子为先,你若捉到白子,我加码到四百万两。”
闵疏想偏头,被梁长宁的手按在了原处。
棋篓子里哐当作响,似乎是梁长宁的手伸进去做了些什么。闵疏听不清,只好静默不动,在心里计算数量。
梁长宁知道他想说什么,贴近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多的那一百万两,算是奖励闵大人方才的主动。”
闵疏耳根子骤然一红,梁长宁又道:“捉到黑子,那你就得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