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知道他默许了,心里一喜。梁长风吃肉,他也能跟着喝点汤。若事情成了,他那干儿子吴如意少不得要孝敬他银子。
吴贵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看上了皇后宫里的大丫鬟白月,想跟她结个伴。
这些事,桩桩件件都离不开
他语气顿了顿,小心地说:“倒是奴才有个干儿子,前些日子一直猫在户部做事,他原先家里是走商的,落了难才把他送到宫里来……”
梁长风不耐道:“跟着户部做事的人朕怎么敢用?户部李开源是文沉养的狗,朕要的是身家清白的人。”
吴贵轻轻给他捶腿,谄媚道:“皇上有所不知,半月前,奴才那干儿子得罪了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早被李大人革职了。如今他已被发还给了内侍监,身家还算清白,人也肯卖力。”
梁长风还有疑虑,不过这事要抓紧时间办,也只能颔首同意了。
现在暨南周围几个省能调的粮都借出来了,若能劫走这批粮,运到江浙去买了,少说也得翻三倍价。
弟及等着他。
梁长风深知尚无别路可走,只能困于这皇位上,为自己谋一线生机。更何况这滔天权柄,哪个男人不想要?
他从前还是个别人轻视的小皇子时,跪在太虚殿门外三天也等不到他父皇的召见。后来他被扶上了皇位,看着脚下跪匐的滔滔大臣,心里竟有一丝阴暗的惬意。
他要别人跪他,要别人求他,要别人的命都归属于他。
吴贵把他扶到床上坐着,外头风雪大了,积雪堆在窗棂的木框上,被屋里的暖意融化成水往下滴。
这还不算赚的,粮商最会坐地起价,吴贵那干儿子若是个有脑子的,把这些粮自己买下来,再运回暨南去卖,那可不是随意开价?
粮食再贵不如命贵,开到天价都有人买,要是百姓给不出钱,还有官府出钱。
梁长风不在乎百姓的命,他只要钱。
有钱就能养兵买马,有兵马才能稳固皇位,只有他坐稳了皇位,命才能稳住。
遍翻史书,从没有退位的皇帝,只有崩逝的皇帝。
梁长风冷静片刻微微招手,吴贵立刻又跪下去。
梁长风问:“周鸿音走了多久了?”
“不过两天左右,”吴贵估摸了下,说:“再有个七八日,就到暨南了。”
“人都埋伏好了?”梁长风说,“做事不要留痕迹,别让人看出来山贼是朝廷假扮的,赈灾粮一到手,即刻拉到江浙一带出手,找个会买卖的人拉高价,最迟开春前朕就要看到这笔钱!”
吴贵宽慰道:“皇上放心,周鸿音能耐再大,也大不过天去!这事稳着呢,只是善买卖之人尚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