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不好传,”梁长宁摇摇头,“咱们能发现这批盐,是因为在商道上抓到了危移,又用了些计才摸出来。要不着痕迹地把消息透露出去还要撇清关系置身局外,不是容易的事。”
闵疏笑起来,随手把头发绾成一束,说:“不必咱们费这个力气,逼他一把,危浪平是聪明人。”
他意味深长:“危浪平是把刀,这把刀不为外人所用,却容易遭人觊觎。他要是看得清朝局,自然会把弱点示人。”
梁长宁知道他的意思了。
闵疏点到即止,梁长宁看闵疏穿得单薄跪坐着,怕他冷痛了,对他掀开被子的一角。
是想下盘大的。”梁长宁做出了然的神情,说:“怎么说?”
“做局要大,就要拉人下水,”闵疏偏头,说:“化雪了,商路通顺,咱们该提子了。”
危浪平手里的盐要往塞北去,翻过了凉山就不好动手了,此事要提上议程。
“应三川还没养肥呢,且等些时日。”梁长宁说,“私盐的消息目前只有咱们知道,要撺掇他动手抢货,总得叫他有盼头吧,这是刀口上讨营生,应三川不傻。”
闵疏看着他,说:“等不了。”
闵疏翻身缩了进去,借着被子的余温暖身子。
他靠在梁长宁的胸膛上,仰头跟他说:“如今大梁兵力半数以上都握在你手里,危浪平又攥着这么一条源源不断吐银子的商路,他要在吏部这个位置上,太招人。一个人如果无懈可击,那太完美就是他的致命弱点。危浪平一定会把自己的把柄透露给皇上,他再不涉党争又能怎么样呢?说穿了,这天下敢名正言顺拉帮结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危浪平终究要在皇上的朝堂中站着,他要走这条路,也得从皇上手里要东西。自古帝王疑心都重,他们不信臣子的忠心,只信握在手里的把柄。”
“没有帝王能忍受一个富可敌国的臣子,更何况危浪平圈养私兵,开设镖局,
不能再等了,京中武将不多,周鸿音是一个,如今应三川也算一个。其他的要么是老将,指挥不动。要么是小将,办事不牢。
周鸿音一回来,梁长宁手里有了可用的人,梁长风会担心抢盐一事败露,就会望而却步。若事情顺利,他也会担忧是不是梁长宁为他设下的陷阱。
周鸿音不在京中,应三川才能顺利执掌禁军之权,梁长风才有胆子动手。
“这不是刀口讨营生,”闵疏拥着被子跪坐在床上,说:“这是他应三川唯一的路,他要占据裴家空出来的缺,就只能踩着危家上位。不必给他盼头,他只需要一个动机。”
这个动机就是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