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画扇自有孕以来,宫里宫外都派人来贺喜,文沉更是借着娘家的名义往长宁王府里送人。梁长宁如今还不打算揭开她肚子里孩子的身世,这是他压在箱底里最好用的箭,他要等文画扇把儿子生下来,到时候一箭双雕,干脆利落地解决事情。
文画扇与谁私通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果生下儿子,就是混淆了皇室血脉。文画扇在乱局中选了条找死的路,那梁长宁就要让她走得更远,要让她把文沉也带上这条路。
这是绝妙的机会,梁长宁甚至在琢磨着要把梁长风一起拉上路。
是夜,梁长宁穿了身青色长袍,带着闵疏拜访了陈聪的院子。
潘振玉正蹲在水池边抓鱼,见了二人立刻就站起来,喊:“王爷。”
孔宗面前摊开了一堆干药材,他炉子上还烧着茶,梁长宁耐心等着,茶壶沸腾出热水,孔宗才手忙脚乱地把茶壶取下来。
他终于落笔,把纸提起来吹得半干,一边说:“解药方子我没写得出来,但我查了些古籍,寻到一个法子,或许有用。”
孔宗把手里的药方压在杯子底下:“我先前说过,孤离无解,解药是药,也是毒。只是解药能够延缓毒性发作,暂保眼下无虞,但或许可以从解药中剥离出毒性。孤离的毒只能一点一点拔除,急不得。”
梁长宁手指抵着龙纹戒,说:“就是说,得先收集起一堆孤离,再从这一大堆里剥离出毒,剩下的才是解药?”
孔宗想了一会儿,说:“你给我搞一堆来,我先试试再说。”
梁长宁抬手叫他免礼,闵疏在后面跟他点头算是见过。
潘振玉说:“我们正准备用晚膳呢,这位是……”
陈聪与闵疏几次见面时,他都不在。他听张俭提起过闵疏,只知道他是门客,不知他的样貌。今日闵疏穿了身浅色长袍,看起来倒像个清冷自持的矜贵公子,潘振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闵疏已经低眉俯身行礼说:“在下闵疏,长宁
梁长宁没答应他,又问:“怎么个剥离法?”
“先试试最笨的法子,”孔宗思量着,说:“王爷见过做藕粉吗?一个路子,先磨碎了化在水里,再把沉淀的药渣和药水分开,金钩吻之毒不溶于水,多过滤几遍,总能得到些解药。”
梁长宁问:“损耗太大了。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孔宗摊手,又说:“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对文沉动手?到时候把人往张道手里一塞,要不了十天半个月,文沉什么都能吐出来,药方到手,我直接就能配出来。”
“现在还不是好时候。”梁长宁说:“文画扇有孕,他要谋一桩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