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起灯，炉上煮
茶，桌上搁着点心，是要彻夜长谈
意思。
严瑞此番是第
次见到闵疏，他先是不着痕迹打量闵疏片刻，总觉得他样貌太过，怕他名不副实。可他很信茂广林，因此没有轻视闵疏。他和闵疏互相行礼才各自落座。
严瑞没有明确站过队，闵疏曾听文沉提起过严瑞这个人，文沉评价不偏不斜，只说严瑞是茂广林门生，把他归为茂广林党。严瑞出身不算低，做事也沉稳，他在朝中说话大多都有道理，站得住脚。如果非要说他是替茂广林或茂广林门生梁长宁做事，那不如说他是在大梁做事。
严瑞端着茶，他还没脱朝服，那身衣服在昏暗烛光下暗红夺目，他像是根瘦长柱子立在屋里，他说：“巡教是茂老曾全力推行新法。内阁提出此法，就遭朝内反对，奈何先帝点头，所以户部只能拨钱。”
闵疏和梁长宁坐在屋内，在严瑞言语之中，逐渐知道巡教新法。
查两日，果然查出问题来。
景德七年，春三月，户部支出白银三万两。夏末九万两。秋收，拨给工部十四万两，冬至，又支出七万两。
“这笔钱实在是太大。”闵疏背后发凉，把账簿摊开放在书案上说：“这
大笔钱，几乎是国库总数三成！”
陈聪和潘振玉同坐在侧，梁长宁问：“有没有收支明细？”
“有。”闵疏条例明确，把账簿推给他，说：“春三月白银三万两拨给吏部，是*员俸禄。夏季九万两是为治水修桥，秋天十四万两是拨给各省整顿道路、各地学堂，冬至那笔，也是*员俸禄。”
读书是费钱路子，山野乡村里鲜少出读书人，不仅因为读不起书，也因为读书不如种田回报来得快。
茂广林出身山野，他从十七岁走到七十岁，才走到大梁首辅这个位置上。他和文沉这样
梁长宁静默片刻，说：“景德七年，或许是内阁出什草案，般来说这大支出，定然是为托住新变法或改革，虽然里头肯定有贪污亏空，也是过内阁票拟才能推行。”
陈聪思虑片刻，说：“或许
知道这笔钱去处。”
闵疏看向陈聪，等他说话。陈聪说：“闵大人是否知道……巡教？”
巡教是当年内阁首辅茂广林提出来要加设职位。
这件事要谈起来，是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事情。陈聪和潘振玉是巡教策受益人之二，但却没参与过这个新法设定，要问得问当年参与提案人。于是过两日，梁长宁选个好时机，把严瑞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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