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一个意思么?”闵疏端酒,浅浅润唇,说:“陈聪也敢抓,看来真是逼到尽头了……可怎么抓呢?陈聪现下是民心所向,风头极盛。清谈之言刚刚流传,人就被朝廷扣了,这事可不好听。”
“潘振玉他们不敢动,自然就要欺负软柿子。”严瑞笑起来:“你要拿他当个豁口?”
“什么豁不豁口的。”闵疏说,“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早晚有这一天,京里挡不住这波洪水的。”
席间喧哗,闵疏扫视一圈,道:“太后久居不出,今日太子生辰,怎么
摸上她纤长的眼睫,一触及离,“很多年前,我代父皇入文府参宴,同夏小侯爷路过花园时,遇到你在石子路上罚跪。你穿一条桃粉的长裙,白纱遮面,哭红了眼,甚是可怜。我当时答应要护你,所以我替你向你父亲求情,你父亲说——丫头顽劣,今日不管,日后夫家也要再管,殿下又该怎么护她?”
文画扇脸色惨白,心里轰然。
梁长宁却没发现她的异样,轻声说:“爱妃啊,不会再有侧妃了。世间美人众多,不会再有更好看的眉眼叫本王经年难忘,爱妃该知我心意。至于子嗣,世子和太子都流着梁家的血,更遑论天下万民皆视君如父,太后私心为本王,本王只能辜负了。”
他偏回伞面,文画扇已经咬紧了牙,她神色复杂,最后怔然一笑。吴贵只当没看见,躬身道:“奴婢可盼着王爷来,王爷这边请,今日落雨,下头这些懒东西挂棚子呢,一时半会儿弄不干净,席面就改在了清宴阁……”
梁长宁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说:“今日还有杂技吗?本王听说你出了主意叫人四处搜罗会吹火耍猴的能人,哄太子开心呢?”
“哎呦王爷,您这话可真是……”吴贵淋着雨引路,不敢直起腰,“奴婢哪里敢出主意呢?还是礼部有个大人提了一句,说家中小子爱看猴戏,太子给听见了,吵着也要看。咱们想着外头毕竟不干净……诶,到了。”
吴贵示意宫人们把人请进去,梁长宁进了清宴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内阁*员之中的闵疏。
排位置的人颇有深意,把闵疏安置在了严瑞之后,周围全是肱股之臣。
闵疏余光扫一眼他,偏头还在和严瑞交谈。殿中热闹,朝臣带着妻儿赴宴,几个孩子都围着梁阮恭维奉承,危禾隔得远远地和梁在安贴着,两个小团子你一口我一口吃啃鸡腿。
闵疏声音放得低,旁人几乎听不到,严瑞说:“抓捕陈聪的公文可不是我们内阁批的,司礼监越过内阁批红,要么是皇上的授意,要么就是北镇抚司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