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沉目光深沉,面色狰狞。他觉得梁长风就是翅膀长硬后妄想独占权柄的小崽子,他曾经被梁长风伪装出来的乖顺听话所欺骗,信以为真他知晓感恩回报,没想到他靠着杀一个裴皎就能摆脱太后的制衡,又靠着一个应三川拉拢了孙供。
孙供的人在江南查到了陈弱水母家的旧供词,当初陈父死不认罪,咬定官府徇私枉法,保全了陈家清白。这张供词拿到三司会审上就是杀他文沉的刀,梁长风按而不发是在等着一击毙命。
文沉深觉自己腹背受敌,他没忘了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私生子闵疏,文沉知道他小心谨慎地苟活到现在,必然是要报丧母之仇。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筹谋,也没有更好的时机等着我。”文沉抬手,抽出了腰间的海晏剑,“四年前,我做过同
人……小人不知道啊!”车夫惊魂未定,说:“小人就觉得车里空空,可——”
门吱呀一声推开,打断了车夫的话,陈聪终于能推门出来,他没穿假肢,单足扶门而立:“车里没人,难道是丞相大人已经被*人说掳?冯大人该分清轻重,我陈聪在这里跑不了,我若是大人你,现在就该去大理寺查明情况。”
冯道成两厢犹疑,片刻后冷笑道:“我听闻你陈聪颇有才学计谋,莫不是有人围魏救赵,今日说什么也要捉拿你归案!”
“陈聪无罪!”学生们说:“若你镇抚司要捉拿陈聪,要么出具罪名,要么出具文书!如果是因为陈大人在远东楼的言论而对其论罪,那么敢问大人,我朝律法哪一条规定百姓不可议政?!”
冯道成说不过这些学生,他向后挥手:“留着衙门里跟狡辩吧,来人!全数捉拿!”
敲钟的声音连绵不绝,文沉闭眼数着,心知已经到了时间。
“不出您所料,马车遭袭,只是刺客出手太快,属下摸不清路数。”刘台身着黑衣,站在他身后说:“人已经集结在京郊,今夜有雨,行动不会留下踪迹。”
文沉睁开了眼。冷风从他脸上吹过,他感受到风里偶尔夹杂的雨滴。
刘台犹豫着开口:“太子生辰普天同庆,西大营喝光了两百坛烈酒,那些老废物都昏睡了,只是今夜风险大,您是否再做筹谋?”
文沉讥讽一笑:“再做筹谋?那贱种想杀我,他过河拆桥,今日动手就是要断我活路。刘台,你是我心腹,跟了我十几年,也该知道我一路走到现在靠的不是筹谋。我把他扶上皇位,他却恩将仇报,梁家人都是背信弃义满口诺言的伪君子,今日太子生辰,皇亲重臣齐聚一堂,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今日不进,则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