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
“我不是来怪罪你的。”他顿了顿,打量着我的神情,缓缓开口,“我想起来了……我确实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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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闹哪一出?
见我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纪远上前了两步,却看见我也随着他的动作倒退两步,始终跟他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他闭了闭眼,艰难地说:“方池宴,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那玉佩,你收回去吧,是我没有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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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没等来兄长的回信,却又一次等来了一个我压根不想见到的人——纪远。
纪远自那日被我扇了一耳光后便再也没来府上过,甚至他相好薛青颂挨了好一顿毒打、伤得床都起不来,他也未曾来府上探望过。我还唏嘘这两口子怎么就突然散伙了呢,就又在薛府门口遇见了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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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难得出府一趟,就被纪远堵了个正着。
我和竹青进出,还能有谁攀上过这棵树?
一只手攀着枝干,我顺着杏树枝丫伸向的地方望去——
那是我房间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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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竹青一副要晕过去的表情中,我迅速地从树上跳了下来,眼睛却未从那扇窗棂处移开过。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可我听着他这迟来的道歉,只觉得好笑又讽刺。方池宴本人已经死了,他这个道歉又做给谁看呢?
于是我淡淡道:“行了,既然知道对不起方池宴,那便别来打扰他了。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就是。”
纪远着急地说:“我上个月就想来找你,可是贸然打扰薛伯伯不太好,我便在门口想等你出来,然后亲自给你道歉。可是我等了一个月,你也
“方池宴。”纪远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这个名字。他本想像过去那样直接拉住我,手伸到一半,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慢慢缩了回去。
我却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数月不见,纪远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脸色也相当难看,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不会吧,跟薛青颂这么爱啊?他病你也病?恋爱脑真是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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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伸手,“蹬蹬”倒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薛青颂被打可跟我没关系,你别找我了。”
近来天气闷热,我每晚入睡时都喜欢开着窗户,好吹一吹夜晚的凉风。
本是再惬意不过的小事,可一旦想到,有人在我每晚深睡之时,就这么蹲在树上看着我,光是想想这画面,我便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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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别的可能,譬如某日风雨过大、譬如某日府上的猫儿曾来过……
我宁愿相信是我太过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