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盛华抱着孩子在楼下,隐隐看见两个人影站在楼梯间挨在一起叽叽咕咕,开始还以为他俩在调情,后来忽然听见噗通一声响,紧随其后听见一阵哭,赶紧问:“怎么了?”
褚云端扬声答应:“没事,爸……”
哭的是贝铭……
“贝铭?”铭盛华抱着孩子往楼上走了两级,问,“怎么哭了?打架了?”
贝铭一边吸鼻子,一边擦了把眼泪,说:“没有。”对上铭盛华惊慌的眼,又故意安抚地说,“我想给孩子起褚国栋,褚家栋,他不让,我没站稳摔倒了。”
中间那字去掉也行,褚梁,房梁的梁,谐音储存粮食,寓意也好。”
“那不如把你的姓也加上,凑成一个储备粮,以后孩子上学老师肯定不敢怠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父母吃人呢。”褚云端脱了衬衣,“你今天怎么非得跟木字边杠上了?”
“你爸说他找人算过了,说孩子命缺……”说一半儿他又停下,换了个措辞,“说得起个木字边有生机的名字,才能镇得住。”
“那叫褚铭春,春天,多有生机,生机盎然,生机勃勃。”这边已经换好睡衣了,半是搂半是赶地推着他往外走。
“不行,不是这么算的,而且也不能起这些花花草草的名字,不稳重。”
“这么点小事也值当你哭?我还以为你被怎么了呢。”铭盛华松口气,“本来也不应该叫国栋家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那辈儿人起名字呢,再说小姑娘家家的,起这么个名字好听啊?“
贝铭没跟他爸犟嘴,坐到桌边,褚云端又故意接过那张他拟名字的纸来看,讨好说:“这个檩字不错,就是有点稠,生僻。”
“那还有个桁呢,褚桁。”他眼睛还是红的
褚云端忍不住说:“你就是起个再稳重的名字,她也不能变成个男孩儿。”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贝铭一下急了,停住脚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褚云端赶紧搂他:“我知道,我说错了。”
贝铭本来就没站稳,给他一搂,一脚踩脱摔了一跤,坐在地上还在说:“我就是怕名字起轻了将来有人欺负她,凭什么女孩儿就非得是花儿草儿呀?怎么就不能是国栋,就不能是房梁了?我闺女往那儿一戳就是站得住,就是朝着栋梁培养的,我不是嫌弃她是个女孩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说的多了,将来她长大了信以为真怎么办?”他说着说着忽然感到非常委屈,哭起来,“我要是能重新把她塞回我肚子里就好了。”
饶是褚云端经验丰富此时也有点手足无措,没想到他会因为给孩子起名这么个小事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