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知大人不愿卷入是非。”魏谏顿顿,郑重道:“江南水患年年成灾,若不次剔除腐骨,百姓日不得安宁,今年只毁个沐天府,明年若是沅江河道全面决堤,千里国府将会断送在大靖这朝上。大人心慈,想来不会拒绝老夫拳拳恳求之心。”
任安乐活十八载,头遭从别人嘴里听见评她‘心慈’二字,且说这话又是国宰辅。顿时老脸红,尴尬得连连摆手,见老相爷殷切相望,磨磨唧唧搓着手点下头。
右相老怀大慰,长笑起来,哪还有半点小心担忧模样。任安乐知自己被这看起来古板严肃、实际肚子坏水老头子摆道,哼哼眯着眼道:“相爷,安乐愿自请入江南,只是江南水患难凭人之力根除,若相爷肯调回人,安乐必将江南贪墨案查个清楚明白。”
“哦?谁?”
“前任工部尚书,方道洪。”
头:“任大人初入朝堂,或许不知去年陛下曾拨下百万银钱下至江南修建沅江河道。”
任安乐敛神,声音沉下来:“去年才修河道?那今年即便连月降雨,也不该如此轻易就会决堤。”
这只有个可能,百万银钱根本没有用于修建河堤,而是被江南上下*员贪墨下来。她此时方明白右相之意,江南水灾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只是成府贪,,g牟利下牺牲品。
江南*员多是投在沐王和左相之下,难怪他们会极力反对朝廷另派*员,想来是怕此事横生枝节,牵扯出百万河堤款去向。
“魏相今日前来,可是有对策?”
任安乐嘴角噙笑,话音落地,然后满意地看见——刚才还踌躇意满老丞相僵硬神色和凝在脸上笑容。
嘉宁十七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朝中众臣未及等到嘉宁帝处置沐天府
“此事重大,且没有证据,左相和沐王若是执意反对,又牵扯到两派之争,陛下不会派两方*员入江南,除非……”
魏谏端起桌上清茶抿口,朝任安乐看去。
“除非派去人不属于任何派系,左相和沐王才会无话可说,陛下也会放心。”任安乐缓缓开口,明白右相来意,“相爷是想让安乐去江南趟?”
魏谏点头,“纵观朝野,没有比任大人更合适人。般文官,即便是去,也未必能成事。”任安乐乃土匪出身,向来做事无所顾忌,没有章法,且科举舞弊案威慑犹在,派她前去,对方定会自乱阵脚。
“相爷言重,只怕安乐难负重任。”任安乐笑道,两派倾轧,干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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