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神色不动,手执壶,酒如银线入杯,“无所谓适不适合。洛铭西,只要她是帝梓元,就不可能放弃,你有治世之才,可愿留在京城?”
“你太执着。”轻渺声音传来,洛铭西已行至楼梯口,顿住,咳嗽声:“至于留在京城……?当年确未跟梓元说和你在西郊大营相交载后惺惺相惜,但有句话却未骗她。韩烨……和你宿敌生,此事,恐不能化解。”
脚步声渐行渐远,大堂内只剩下韩烨人,他长叹口气,眼垂下,神情追忆怅然。
韩烨明白洛铭西此话之意,并非是为当年纸婚书而对峙半生,只是自帝家倾颓那日起,洛铭西和他再无交情可言。
伯牙子期,当年莫逆之情,早已烟消云散,为臣,为君,便是结局。
”韩烨开口,自嘲,脸色冷凝苍白:“唯能做不过如此,是亲自下那道圣旨,赐帝家满门死罪。”
他并不后悔此事,只是至今亦不明白,嘉宁帝除将他禁于东宫三月,并未有任何惩罚。
满室静谧,韩烨垂着眼,没有看见任安乐幽深瞳色,待听到行走声响时,任安乐已经行到楼梯口,背对着二人摆手:“故友相遇,往事颇多,不宜在此,两位自便,去瞅瞅太子治下繁乐京城夜景。”
任安乐转瞬间已不见,留下两人顾自无言,酒壶尽空,韩烨缓缓道:“你还没见过梓元吧,改日去锦园见见她。”他顿顿,“也许当初她留在京城,会比在泰山更好。”
“能活下来就不错,凡事岂能强求。”洛铭西声音淡淡,“不去见,父亲如今执掌祟南大营,去见她,恐怕两人皆难逃帝王之怒。”
空荡冷清街道尽头,幽深森寒废宅里,洛铭西找到静静站在靖安侯府里任安乐。
他还未靠近,略带怒意质问声已经响起:“为何这些年没告诉,韩烨是降旨之人?”
“怎说?告诉你是他宣读圣旨,赐死帝家满门,还是告诉你他冒谋逆大罪来救你。梓元,什都说不。”
半晌无言,任安乐回转头,清冷月色下,眉峰冷冽,容颜盛然,赫然便是拿下面具模样。
“你怕会
“你说得对。”韩烨微怔,苦笑。
“殿下,往事已矣,当年太祖赐下婚事不如作罢,如今帝承恩不适合你,更不适合做东宫妃位之主。”
洛铭西边说着边起身,声音中有着难得劝解。
在泰山被禁十年,这个帝承恩是个什心性,如今根本无人得知。
即便皇家有错,可韩烨不该是那个食下苦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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