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库里灰有半指高,至少五年不曾开启过。”任安乐弹弹手指,“李原任九门提督只有三年,之前那位没有被牵扯进来,贪墨案查到威定侯府便止住。”
安宁脸色腾地难看起来,原九门提督是太后之弟建安侯,难怪父皇近日因建安侯品行失德训斥侯府,想来是碍于太后情面,只是警醒下。
侯门世家干涉朝政,姻亲关系盘根错节,日后难免欺辱到新君头上,此次父皇借军饷之事削弱王侯之势,对忠心耿耿老将荣赏,恐怕便是为此。
建安侯、威定侯与左相交好,当年三人皆有从龙之功,如今两侯遭父皇所弃,左相如断臂,休赋在家避朝堂之争,父皇念旧情,不会动相府,左相倒是个聪明人。
到底是皇家公主,短短念安宁便明白这次朝堂清洗是帝王、太后、世家三方权柄妥协结果,对着揭露此事任安乐有些赫然:“外戚尾大不掉,累得你奔波数日。”
表表忠心,在内阁提提意见,回西郊大营操练操练将士,神仙不羡。
是以当她溜到翎湘楼听曲,撞见满脸愁容安宁时,得瑟上前打起招呼。
“公主,京城土可比边塞滋润多。”任安乐凑近脸在安宁眼前晃晃,指着自己道:“诺,你看,就连也给养得水润水润,你怎成个怨妇样?”
安宁给任安乐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耐烦挥手推开她,“边去,您老如今是上将军,还进内阁议事,这个公主都没法和你比,自然心中郁卒,老得快。”
任安乐咧嘴笑,屁股坐在安宁旁边,端起酒杯咪口,“气气,咱出身差,模样粗俗,比不世家小姐,但是这运气向来挡不住,老天眷顾实诚人啊。”
“陛下当年登基,建安
安宁听着拖长腔调‘实诚人’几个字,想起金銮殿上任安乐所谓剖心之言,灌晚上酒差点吐出来。只是仍开口道:“李原吃豹子胆敢贪墨军饷,威定侯府气数尽,你这人实不实诚不知道,但你确实做件对百姓好实诚事。”
安宁在西北戍守数年,平生除宿敌北秦,最恨就是贪墨军饷朝廷蛀虫。
任安乐听着夸奖,耸耸肩,朝后仰,靠在软椅上,腿挑至桌上斜放,副痞子模样。
她瞧安宁半响,漫不经心开口:“公主,难道你认为就凭区区个威定侯世子,便有胆子贪墨朝廷军饷。您…太看得起李原,也太看轻大靖朝堂。”
安宁眉肃,端正脸色,“安乐,此话何意?”她是个武将,向来懒得理会朝廷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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