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
她揉了揉额角,越来越没办法睡个安稳觉了,每日一闭上眼,慈安殿的小佛堂和无名冢里孤寂冷沉的身影便会交错出现在脑海里。
安宁换上衣,天才微亮,侍女欲言又止,见她神情冰冷,退到了一旁。
安宁取了长鞭系在腰上,一把推开房门,微微怔住。
施诤言一身儒袍,端坐在院子里,身形笔直,面容沉静。安宁看多了他穿着将袍的模样,突然变成名门贵公子的友人让她颇为不适。
“你今日怎么来了?”安宁神色微缓,行上前。
来,“忠义侯,古粟,古奇辉。这三个人如今都活得好好的,哪里是没有证据。”
“小姐,忠义侯老*巨猾,早已令古粟在大理寺承担了一切罪责,古奇辉又是忠义侯的长子,更不可能指证亲父。”
任安乐眯眼,“正是因为忠义侯老*巨猾,懂得弃卒保帅,我们才会有机会。”
苑琴听任安乐说完,细细一品,若有所思,忙道:“小姐,古奇辉正在路上,还有十天便会抵京。”她笑了起来,“难怪您同意黄大人入府借苑去西北,这丫头一身好蛮力,正好派得上用场。”
自从苑在沐天府领兵削了知府的乌纱帽后,京城上下都知道上将军府出了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混实丫头。
“才这个时辰,你要出府?”
安宁摸了摸鼻子,点头,“去围场练练弓箭,要不,一起?”
施诤言的眼神着实有些渗得人慌,安宁只得委婉提议。
施诤言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没有回她,反而朝一旁低着头的侍女吩咐,“去取些膏药来。”侍女忙不迭挪着小脚朝后院跑去。
“安宁,坐吧。”施诤言朝石椅上指了指,安宁挑了挑眉,大踏一步坐在石椅上,“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黄大人真是个聪明人,看来和小姐你想到一块去了。小姐,我去给您泡杯茶,您先慢慢歇着。”苑琴边说着边跑了出去,脚步轻快了不少。
任安乐笑着摇头,垂眼望向手中抱着的金焱花时神情悠远。
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件案子叩响忠义侯府倾颓的大门?……大概是因为不想这群热血洒尽的将士跟当年惨死在青南山下的八万帝家军一样,到如今魂不得所归,一身冤屈世人不知!
京城愈演愈烈的忠义侯府风波显是没波及到公主府,近日公主府上到管家,下到守门的侍卫都没心思理旁的事,他们操心的是家中那位向来喜欢插诨逗趣的公主殿下已经足有几日不曾笑过了,且日日入围场练弓,这才几日便消瘦了下来。
一大清早,安宁陡然睁开眼,唤了侍女进来更衣。